收拾妥当,江神聆躺在温软的被子里,疲惫不堪,临近虚脱。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江神聆浑身发热,头痛着醒来。
她泡了冷水,吹了冷风,又百般折腾到子时,一向不够健康的身体终于难堪重负,发热畏寒。
江神聆在床上轻唤,念南过来抚摸她的额头,发现王妃浑身烫极了,念南忙让另一位婢女若竺去请大夫。
若竺出门不久就将大夫带了回来。
念南惊讶道:“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若竺也觉得很巧,说起方才的经历,“我走到王府门口,碰见附近医馆的大夫提着药箱经过府门。”
念南感到疑惑,在厢房门口询问这位大夫的来历,其他伺候王妃的婆子认出,这人是附近和康医馆的大夫李氏。
李大夫看着地板,拢紧药箱说:“今夜医馆病人很多,小半个时辰前,老朽才将最后一位病人诊完,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这位若竺姑娘。”
“医者仁心,听闻府中有人生病,老朽便跟着过来了。”
既有婆子认识他,念南将他迎进房中,“李大夫,快来给王妃看看。”
江神聆迷迷糊糊地将手从床帘里伸出来让李大夫把脉。
李大夫把完脉又开了药,让若竺随他回医馆去取药。
医馆就在长街尽头,很快若竺就将药就拿了回来。
这李大夫很是热心,熬夜帮忙煎药。
江神聆烧得口干舌燥,念南喂什么她就吃什么,一整碗药用尽,她捂在被子里模糊睡去。
到天降明时,发热终于退了下去,她再次睡去。
李大夫拿了赏钱离开瑾王府,他一路走到街边,对街边停靠的马车行礼。
他半夜被宫中的内侍从被窝里抓出来,那内侍凶神恶煞地让他在王府门口守着,若是王府内有人生病,便称刚巧路过此处,进去替人问诊。
李大夫不知道抓他的内侍是受何许人安排,只知道是得罪不起的贵客,只好老实照办。
他替王妃问诊之后,又回到马车边回禀:“大人,草民已经替王妃诊治过了。王妃喝完药后,到晨间时热气已散,白日里好好休息,应无大碍。”
马车里的人低沉地“嗯”了一声,从车帘里甩出来一小袋银子。
李大夫千恩万谢地接过赏赐,熬了一夜收了两袋银子,可抵得上他一年的收入,他兴高采烈地问:“大人,草民可否回医馆了?”
马车里半晌没有别的声音,李大夫拿着银子磕头谢恩,高兴地离去。
江神聆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
起先燥热难耐,她仿佛又回到了白日里被媚.药控制住的时刻,意识涣散,浑身疲软,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房中嘈杂了许久,她听见婢女、婆子和大夫的交谈、走动。
到后来燥热消散,她又做起了无数的怪梦。
她梦见小时候,梦见前生,梦见自己病重。
在那小时候的梦里,她看到杨府有一位冰雕玉琢的小哥哥前来做客。她问了外祖父,外祖父说那小哥哥是他的学生。
过往她也见过几个外祖父的学生,那些小男孩都对她非常欣赏,只这位小哥哥对她视若无睹。
她止不住地偷偷打量他,他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见他午膳时咳嗽不止,她就故意去厨房让厨娘做了一碗冰糖雪梨。
她给他端去,向他示好,可他还是无动于衷,既不用她端来的东西,也不搭理她。
罢啦,长得再好看又如何,她不喜欢这样不近人情的小哥哥,这件事她很快就抛之脑后。
江神聆迷迷糊糊地又些醒转,但很快又再次沉进梦乡。
陆珈谣在鱼塘喂鱼,周静惜路过不小心打翻了陆珈谣的饵料。
陆珈谣当即就给了周静惜一巴掌,周静惜哭哭啼啼地来向她告状。
她心生厌烦,她们两人的争执永远没有尽头,她耐着性子听完周静惜的哭诉,然后去帮周静惜讨公道。
她帮周静惜讨来了陆珈谣的道歉。但随后周静惜却自己报复了陆珈谣,她令陆珈谣摔烂了脸。
她处置周静惜,司洸却放下公务,冷着脸出现,他轻斥道:“这点小事也值得太子妃处置么?”
皇后又向她施压,说太子妃为何一再让和淑郡主受气?
当时凤栖宫里,还有许多皇上的妃嫔在。
每个人都在看她的热闹。
她能如何是好。
动不得的陆珈谣,还未处置就被司洸护在身后的周静惜,向她责问的皇后,以及一张张看热闹的笑颜。
江神聆蓦地惊醒过来,她坐在床榻上,白日里对司洸拯救她的那点零星好感再次消散。
恨他。, ,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