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小的弟弟。
“我还在想会是谁,在门口瞧见你犹犹豫豫的,便猜到是你,果不其然。”
胤祈被戳穿了,也不扭捏,干脆将事情一一讲来,“我上次拜访姐姐,便觉得姐姐和姐夫关系奇怪,一时好奇便叫人去查,冒犯了姐姐是我的罪过。”
端静放下茶杯,伸出手将糕点碟子往对面推了一下,示意胤祈自己取用,胤祈却摆摆手。
她只好开口道:“都查到什么了,也与我说说。”
胤祈刚才还昂首挺胸,这会子说到具体的却也是心里尴尬的很,摸摸脑袋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是姐姐盯着他开口,他只好松嘴,“来探的人说姐姐你同额驸感情不好,你们多年冷淡,他的侍妾也多有僭越......”
端静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遭遇,只觉得那似乎是在讲一个陌生人。
“你讲的倒不像是我。”她笑着反驳。
胤祈抬起头,惊讶道:“啊?”
端静细细打量这个弟弟,看着是个健壮的小伙子,灰鼠皮的夹袄里面是天蓝色的褂子,胸口绣着金黄色的团龙。
他身板还是瘦瘦的,但是肩背挺直,眼睛亮亮的有神,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但是一瞧就带着皇子的那股子劲。
若说是什么劲呢?便是学着皇阿玛那副样子。
皇子们无论是个什么性格,得宠与否,骨子里都对父亲有着敬爱,不是单纯的孝顺,是憧憬。
端静解释道:“你派来查探的是个男人,便从男人的视角看我和噶尔臧。”
“我到底是大清的公主,嫁人的时候带着大批的奴才和侍卫,还能调用附近的八旗屯兵,他岂敢欺我。”
端静的额娘出身不高,她都出嫁了额娘还是个贵人,可见不得康熙喜欢。
这样一个公主,安稳在紫禁城生活到十九岁嫁人,她可不是个傻的,宫里的事情见的多了去了。
“奴才们告诉你额驸的那些侍妾僭越,恐怕是说额驸不论什么日子都会去找侍妾,这便是僭越了。”
胤祈皱眉,实在没听懂,端静也没当回事,“你还小,自然听不懂,以后就明白了。”
胤胤祈虽然听不懂,但是他长了张嘴,他会自己问,“那姐姐到底是和姐夫感情好不好?”
端静反问他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胤祈想,若是感情好,那自然没什么。
若是感情不好,噶尔臧敢欺负大清公主,必要他付出代价!
“若是他待你不好,那自然要惩治他。”
话音落下,胤祈也有些愣住了。
惩治之后呢?难道惩治了还要端静姐姐和欺负过自己的人一起生活。
端静摇摇头,“噶尔臧不敢欺负我,他不来找我才是尊敬我这个公主。”
胤祈抬头看着姐姐,她眸色冷淡,提起噶尔臧便皱眉。
“我看着他便恶心,他不来找我,我还开心点。”
瘦瘦弱弱的女子带着珍珠发簪,一身清新的装扮瞧着是个温婉女子,说起来话却格外冷冽,恶心自己丈夫这种话随口便出来。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此都会为这种形象和话语的割裂而皱眉,可是在这里的是胤祈,他适应良好。
仿佛姐姐这样才是对的。
端静怕他还想管事情,又叮嘱道:“我不在乎额驸来不来找我,他不来我还自在一些,不然便恶心的我晚饭都吃不下,你可不要胡乱出去捣乱。”
若是这事闹出去,不论皇阿玛怎么想,总会想着还给他们夫妻调和,调和之后又怎样呢?
额驸伏低做小的来找她和好?
那多恶心人啊,想起来都要吐了,她就是讨厌噶尔臧怎么了?
没有人规定她堂堂一个公主非要和额驸关系好吧,夫妻感情不好就是受欺负?
感情好了她才觉得是被侮辱呢。
胤祈纠结起来,“那噶尔臧这个人到底好不好呢?”
端静嗤笑一声,“当然不怎样了,色中饿鬼,脑子都是草,是个实打实的蠢货。”
胤祈想,既然姐姐没受欺负,那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他这样想便问出口。
端静收敛了神情,她又恢复了那副端凝之态,“我只是不喜欢这。”
这......看着姐姐如同殿里的泥塑雕像一样的神态,他胸口涌起一股热血,便道:“我去求皇阿玛让姐姐回京城。”
端静愣愣的看着幼弟,心里的倔犟也泄了一些,她道:“别胡闹了,皇阿玛不会同意的,喀喇沁部也不会同意。”
“就算万中无一的可能,皇阿玛同意了,那么仍然会下嫁另一个宗室女。”
“我不喜欢这里,难道别人就喜欢吗?”
更何况皇阿玛也没有那么喜欢她这个女儿,能喜欢到不顾及卓索图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