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上下无人不知,赵昱归来虽还未曾任职,却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前来送礼攀附之人,犹如过江之鲫。
夫妇二人直忙到傍晚时分,这还是直接待了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员。其余人都是交给子舒安排人招待。
才消停下来,赵昱便带着李蘅去库房选了布匹。
李蘅原本想选那些沉稳的青色、褐色布料,赵昱重规矩,嫁到武安侯府之后,她一直穿这些老气沉闷的衣裳。
这回,赵昱却不许她选了。他亲自给她选了几匹布料,又仔细嘱咐裁缝,要做成什么样,用什么颜色配什么颜色。
李蘅在一旁听得,都觉得赵昱好像在边关学了裁缝一样,要不然怎么会对衣裳样式这么了解?
不过,赵昱选的,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随便赵昱是什么目的,她穿这些老气难看的衣裳已经穿够了,那就听赵昱的话吧。
夫妇二人忙了一整日,回到院子沐浴过后,李蘅躺下便昏昏欲睡了。
赵昱取了东西来:“趴下,我再给你拔一下。”
李蘅听话地翻过身,趴在床上,主动撩起寝衣。
“昨日才留拔过,不好拔太过了。就用两个罐轮流拔两下。”
赵昱和她说话。
李蘅“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左右也不懂这个,赵昱说什么是什么吧。
赵昱见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个,知道她心中对他还无甚留恋,便不再言语。
李蘅趴着只觉得后背处舒服得很,几乎要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赵昱说了一声“好了”,翻身侧躺,便阖上了眸子,实在是困得厉害。
赵昱将小毯子塞进她怀中,看她翻身动作迅速麻利,便知她腰其实已经不疼了。
他不是个傻的,自然能猜到李蘅为什么
和他说腰还疼了。他替她掖好薄被,拉过自己那条被子,躺了下去。
半夜,李蘅是被热醒的。
后背处好像贴了一个暖炉一般,热得她满头大汗。
她动了动,察觉是赵昱抱着她,心一下凉了半截。
赵昱一定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即便是才成亲那会儿,赵昱贪吃,总是入夜便缠着她,有时候天蒙蒙亮才肯放过她。那时候赵昱都没有抱着她睡觉的习惯。
他总是将寝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双手平放在身侧平躺,或者是侧躺,规规矩矩的睡姿,睡醒了还是原来的姿势。
何曾抱过她哪怕是一次?
这次回来,竟然半夜钻到她被窝里,抱着她睡觉。这是在别人那里已经养成习惯了?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心中怄得很,不想再碰到赵昱,她往前挪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赵昱在睡梦中,只当还是上辈子时,下意识将她抱紧,又摸索着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李蘅用力挣脱了他。
赵昱惊醒,唤她:“蘅儿。”
李蘅坐起身来:“我身上不舒服,不打扰侯爷休息,我去西侧房住。”
她说着便起身,摸黑要走。
“是我惊扰到你了。”赵昱清醒过来,坐起身:“你睡这,我去西侧房。”
他喉头涩了涩,原来她这样抗拒他吗?
他不是故意为之,实在是上辈子养成了习惯,睡着了自然而然的反应。
李蘅闻言,更确定他是有别人了。
否则,他能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开睡?
切,死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谁稀罕?
这日子她早过够了,和离算了。
她气呼呼地拉过被子躺下。
两人一个东侧房,一个西侧房,皆是睁眼到天明,谁都没睡着。
直至听到赵昱早起去早朝了,她才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到日上二竿。
她起身正要招呼春妍。
春妍便凑了上来:“夫人,您终于醒了!”
她快要憋坏了。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睡个懒觉,她又不想打扰夫人休息,只能强忍着等夫人醒来再说。
“什么事?”
李蘅扫了她一眼,开口询问。
春妍跟了她许久了,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看春妍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了。
“侯爷早上去早朝的时候,奴婢听见子舒问他,什么‘佟姑娘’那里怎么处理,用不用接进府来。”春妍压低声音,和她禀报。
李蘅沉了面色:“他果然是有了别人。”
难怪回来没有碰她。
也幸好他没有碰她,她还嫌他脏呢。
“侯爷说不用,还让他去租个宅子,安排那个姑娘。”春妍又接着道。
李蘅哼了一声:“赵昱这是要偷偷养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