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照顾好就是。”
苗少兰是她的心肝儿,她唯一的精神支撑。
当初离开苗家时她是独身一人来的别院,后来待苗光华放松警惕后,她才想法子把闺女骗了过来。
如今苗少兰被她藏到了他们寻不到的地方,以防苗家人用女儿做要挟逼她就范。
现在京兆府说会审理她的案子,但需要查明实情,至于何时开庭审案,没给出准
话。
李氏觉得这事有点悬。
她已经三十岁了,经历过事情,自然不会天真,心中猜测京兆府肯定会去苗家寻苗光华私下里把这事处理了。
果不出所料,京兆少尹余国陈亲自去了一趟苗家。
大家都是京官,且苗光华才四十出头,以后在大理寺肯定还会继续升迁。
要知道京兆府的工作是最难做的,因为京中全是权贵,随便一块板砖扔出去都能砸到同僚来。
故而京兆府做事的态度就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主要是京中人脉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不慎得罪了某位,拐弯抹角的关系牵扯过来,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故而余少尹一点都不想接这口锅,只想甩回苗家,让他们自己关门解决问题。
得知余少尹登门拜访,苗光华一点都不意外。
苗家虽然家道中落,好歹在京中还是有点颜面的,倘若京兆府连这点眼色都没有,那就甭做官了。
同僚之间,哪能不相互体谅着些呢?
说到底,就是官官相护。
苗光华备上好茶接待。
今日休沐,大家得空坐下闲谈,余少尹倒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苗光华一袭黛色圆领窄袖袍衫,面白少纹,浑身上下书生气极重,人也生得端正,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颇不好意思道:“家中琐事,劳余少尹忧心,实在抱歉得很。”
余少尹摆手,捋胡子道:“到底是苗理正纵容了些,由着夫人玩闹,以我之见,还是早日劝回家为好。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话,相互说开就行,何必闹得生伤?”
苗光华道:“余少尹说得极是,我家内子脾气暴躁,平日里又纵容,未曾管束,这才闹出笑话来。
“原本是家事,怎奈内子非得较真拧巴,以至于给京兆府添了麻烦。
“明日我定当去把内子劝回,让她撤回诉状,把这事平了。”
余少尹:“如此甚好,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没必要闹得如此生伤。”
苗光华点头道:“余少尹说得极是。”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其他。
在他们眼里,李氏不过胡闹罢了。
女人嘛,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哄哄,总能哄回家的。
当时余少尹是这样认为,苗光华也很有自信能让李氏回心转意,继续做她的贤妻良母。
倘若李氏跟他撕破脸,这辈子就甭想在京中立足。
孰轻孰重,总得掂量掂量。
待把余少尹送走后,苗光华神色阴霾地站在院子里。
不一会儿家奴来传话,说苗老夫人喊他。
苗光华背着手去了内院。
苗家二老年事已高,家中子嗣单薄,苗老夫人只生育了二子一女。
女儿早已嫁人,苗光华是长子,次子在幼年时期就病死了
。
当时苗老夫人伤心过度,落下了病根?,之后再无生育。
苗光华子嗣也不佳,只有苗少冲一根独苗,故而二老偏疼不已。
听到京兆府的人来过,苗老太爷说道:“琴娘着实胡闹了些,京兆府那边怎么说?”
苗光华答道:“余少尹前来叫我私下里解决就好,他们不管的。”
苗老太爷点头,“这本就是家事,多大点事,非得闹得人尽皆知,丢人现眼。”
苗光华沉默了阵儿,说道:“父亲平日里也太溺爱冲儿了,琴娘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动手实在不应该。”
这话苗老夫人不爱听,驳斥道:“大郎说什么浑话?!
“你没见当时琴娘非得把冲儿抓去见官,哪有做娘的送儿子去见官的?”
苗老太爷也道:“确实不应该。”顿了顿,“冲儿打人是不对,可是琴娘的做法也有失偏颇,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闹得家宅不宁?”
苗老夫人:“说到底,她只是个继母,哪能真心实意对冲儿好呢?
“这些年若不是我们这把老骨头护着,只怕冲儿不知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大郎你也不管管,由着她闹腾……”
她还想叨叨些什么,苗光华没有耐心道:“阿娘你省省心吧,儿就想问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把琴娘接回来,接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