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心下讪讪,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把“喜欢”挂在嘴边。
她垂下眼:“只是觉得不大好看。”
“那没错了,我特地挑了个最丑的。”谢无陵道:“你夫君我……”
裴瑕不冷不淡乜去一眼。
谢无陵笑意微凝,心里骂骂咧咧,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小白脸横插一脚,娇娇这会儿L本该老子牵着!
心里默默念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改了口:“若我没媳妇也就罢了,有家室的男人,还是得低调些,买个面具戴着,省心也省事。我可不像某些男人,自持长着一张好脸,就爱出来招摇过市。”
这阴阳怪气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沈玉娇好气又好笑,偷偷瞪了谢无陵一眼,你别总攀扯裴瑕。
谢无陵领会她的意思,并不服气,但也没多说,只仰脸望着那大鳌山:“这玩意还真大,绕着走这么半天也没走完。”
话音落下,裴瑕忽的开口,看向谢无陵:“你此次是随霍小世子一同进京?”
谢无陵和沈玉娇皆是一怔。
沈玉娇眼波轻转,心下暗想,看来裴瑕果然早就知道谢无陵去宁州从军之事。
谢无陵也想到了这一层,又回忆起前几日与沈玉娇见面时,她知道自己参军的惊愕——
看来这小白脸在娇娇面前,也不是那么坦诚嘛。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看向裴瑕:“是,我去宁州参军,颇得霍帅器重。只是不知裴大君子是如何知道我随小世子一同进京?难道你一直关注着我?”
裴瑕眉心微动,默了片刻,道:“先前金陵来信,说你前往宁州。”
谢无陵眯了眯眼,这人竟承认了。
没意思,还以为他会装一装。
沈玉娇见裴瑕直言了,心底掠过一丝微妙,却也没有立场指摘。
正沉默着,裴瑕又开了口:“你戴着面具,是怕被长公主的人盯上?”
谢无陵:“……”
这小白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偏裴瑕还偏过脸,很是贴心地与沈玉娇解释:“听说长公主看上霍小世子身旁的一位美貌亲卫,谢郎君在侯府当差,或许知道些内情
。”
沈玉娇不尴不尬扯了下唇:“……是么。”
她也没想到裴瑕竟误打误撞问出她心中忧虑,于是也顺势,睁着一双疑惑眼眸看向谢无陵:“那美貌亲卫,不会是你吧?”
谢无陵此刻只庆幸他戴了面具,不然他这青一阵红一阵的脸,真的没地方放了。
一想到那日夜里,他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头,等着接小屁孩出宫。
忽然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停在了身边,车帘掀开,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紧紧盯着他,一脸痴样地喊着:“靖怀阿兄。”
他当时只觉莫名其妙,这妇人虽保养得当,但那年龄都能当他娘了,竟还喊他阿兄?莫不是吃醉了酒。
他刚想把车赶走,那妇人又跌跌撞撞下了车,身边的宫人都惶恐喊她“长公主”。
谢无陵出生市井,哪曾接触过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物,登时也骇了一跳,忙随着其他人一道行礼。
那贵妇叫他:“你抬起头。”
谢无陵只得抬头。
那妇人又痴了,盯着他的眼:“像,真是像极了。”
谢无陵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偏她又问了他一堆,最后还上前,伸手就要摸他的脸:“你可愿意入我府中?金银珠宝,高官厚禄,只要你想,我都能给你。”
谢无陵的确很想要高官厚禄,但这种出卖男色、背叛沈玉娇的事,他绝不会做。
“我当时就躲开了!”
谢无陵推起面具,双眸诚恳地看向沈玉娇:“我和她说,我家里已有妻室了。”
尽管这个理由好似并未打消那人的痴念,但霍小世子来得及时——
“那小屁孩……我是说小世子,他虽然平日里嘴巴怪毒,真遇到事,还是很护短的。他说我是他的心腹亲卫,那长公主也不好与霍府夺人,便上车离开了。”
虽然不知这事怎么就传开了,且传出好几个版本,弄得霍府中的其他亲卫都拿这事调侃他“艳福不浅”。
“这福气谁要谁拿去,老子才不要。”
谢无陵解释完,只恨不得牵着沈玉娇的手到心口,他神情无比郑重:“娇娇,我谢无陵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
“谢郎君莫要胡言。”
裴瑕颀长的身影挡住谢无陵的脉脉眸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庞一片疏冷:“我裴氏的祖坟,可容不下姓谢的鬼。”
谢无陵一噎:“谁稀罕入你家的坟,你别往脸上贴金。”
沈玉娇:“……“
又来了,这俩人。
“大过节的,你们别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