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顿住,转而扑向了阳台落地窗。
看起来仿佛想要跳窗逃跑。
珀希芙:“……?”
她不耐烦地抓起枕头向突然发大疯的马特丢过去:“你干嘛?”
怎么,是有天使来抓婚前违禁的天主教徒下地狱了吗?
“有人来了。”马特慌张地说:“是你的……”
珀希芙翻了个白眼。
“我目前只有你一个情人,”她说:“但我要重申,这只是临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甩掉你的……”
马特表情很绝望。
“不,”他说:“我的意思是……”
“你的秘书女士来了。”
珀希芙瞪大了眼睛,咕咚一声栽倒在床上,随即她以一个矫健得离谱的姿势爬起来——
但门外已经传来了希尔达暗示性的、非常刻意响亮的咳嗽声。
“珀西?”希尔达的声音冷淡得像看到有野猪在拱自家花圃里的名贵花朵:“我不得不冒昧打扰你们……”
珀希芙心如死灰,认命地从衣柜里抽出一条披肩
款的长睡裙;
马特还在和阳台锁较劲,为了保障阔佬的安全,谨防有歹徒爬楼爬上来,这玩意被锁得很死——他悲观地发现除非他能踹碎玻璃爬楼逃跑,今天秘书长女士捉奸必定大成功。
珀希芙突然眯着眼睛看向他,笃定地说:“你和希尔达接触过。”
马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还记得车停在他面前,那位精明冷漠的秘书长降下车窗和他说话时的模样。
“这位有独特夜间小爱好的先生。我不会质疑你的情意,但我要提醒你。”
她说。
“无论是否出于本意,你沉重的、理想化的背负都会把别人一起卷进漩涡,除非你愿意离开那里。”
“但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秘书长女士没有多说什么,她甚至没有辞严色厉地指责——她就只是像路过碰到一个熟人一样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车窗升起,礼宾车绝尘而去。
……
但现实已经不由得他多想。
珀希芙威胁地剜了他一眼。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然后珀希芙推开卧室门,快步走了出去。马特靠在宽敞的落地窗边,朝阳正从昏昧的地平线上跃起,又被层叠的钢铁高楼切割成无数破碎的亮影。
但他看不到,所以他站在黯淡褪色的影子里,一动不动。
秘书长女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高桌会最新的消息,约翰·威客杀了'长老'。”
“珀西,审裁员要代表高桌会,问责曾为威客背书的第伯戎。”
“……除非你愿意签批对叛逆者的追杀令。”
马特听见珀希芙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毫无迟疑地回答道:“当然,规则应当遵守,悖逆者理应付出代价。”
这次沉默的是希尔达,她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劝说你做出这个决定要花费很多功夫。”她说道:“你冒着风险救回一枚弃子。”
“我以为你会对他有所不同。”
翻阅文件的声音。
“当然不会,希尔达。”珀希芙说:“在我的责任面前,仁义不值一提。”
马特垂下眼。
他听见珀希芙的手指拂过那些文件,尖尖的指甲划过细腻柔软的纸面,轻轻点了点。
“侯爵?”珀希芙说:“一个革新派。”
“是的。”希尔达回答:“即将到来的血腥引来了虎视眈眈的群鲨,处理威客的是一个革新派的毛头小子。”
“……”珀希芙意味不明地哼笑。
“别让他撞在我手里。”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珀希芙合拢本夹递还给希尔达,然后做作地眨了眨眼睛。
“还有其他工作吗?”她自然而然地打了个哈欠,暗示希尔达快走。
救命,阔佬不仅是高危职业,居然还是高强度工作——
我有钱是有原因的!(震声).jpg
希尔达叹了口气,然后她抱了抱她眼神闪烁的柔弱老板。
老板龇牙咧嘴,但不敢吭声。
“玩得开心,珀西。”
希尔达摸了摸她的头发。
……
珀希芙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卧室。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大脑一片混沌,意识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变得模糊,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她眼前交错闪过。
马特突然抱了上来。
他的肌肉不绷紧时很柔软,温热但带一点点吹了风的舒适凉意。于是珀希芙自然而然地靠过去,找了个位置舒适地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