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热闹夜市前,她僵站了数息,终于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朝城中还没有弟子前去查探的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只是刚走出去两步,云摇察觉了什么。
她停身,回眸——
瞥见了一截雪不染尘的白袍,又向上挪,直到对上慕寒渊清孤如远山晴雪的眸子。
云摇:“……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同师尊一道。”
“?可那样不是要多费一倍时间吗?”云摇脱口而出后,恍然了什么,心虚地转过脸,“嗯,我之前不是怕,只是有些……太意外了。”
“弟子明白。”
慕寒渊温润答过,却依然走在云摇身后。
云摇有些微恼:“那你还跟着我?”
“嗯,弟子怕,请师尊护佑。”
云摇:“……随你吧。”
云摇莫名有些脸热地捏紧了手指,转身快步往前走。
那丝凉淡如雪后山林的气息,一直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地萦在她身周。无论她与谁探听消息,都感觉得到,慕寒渊就在身旁,像是触手可及之处。
许是眉心邪焰的影响,云摇发现,除了会渴望和慕寒渊的身体接触外,在这种极为陌生的境况下,慕寒渊离她愈近,她似乎就愈安心些。
始终提在胸口的那口气不知不觉就松懈下去。
……有个徒弟的感觉。
好像还是不错的。
-
在侍龙城,龙心鳞似乎是人人得知的圣物。关于它的消息,如过江之鲫,层出不尽。
云摇打听了一晚上加半天,挑拣了其中看似靠谱些的,逐一查证了——
无一例外,全扑了空。
城中,某茶馆。
云摇撑着下颌,耷拉着脑袋,似乎没精打采地盯着自己垂下的左手。
指间串着的金铃随手串晃动,清声作响。
丁筱几人收到了慕寒渊以血色丝络通传的讯息,也前后赶回来了。
同样都没结果。
丁筱几人难免有些丧气,探讨了半天,见云摇始终不作反应,丁筱干脆凑过脑袋来:“师叔,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城中哪块算风水宝地。”
“啊?”丁筱茫然。
就见红衣少女懒洋洋起身,抻了个懒腰:“哪块风水好,我就埋哪儿好了。”
丁筱:“…………”
丁筱:“?”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面露菜色,两个男弟子不约而同地痛苦转向慕寒渊,显然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慕寒渊无奈起眸,低唤了声:“云幺九。”
“嗯?”红衣少女无辜回眸。
“别逗他们了。”
“…哦。”
在丁筱一下子亮起来的注目下,云摇下颌轻扬:“那,走吧。”
丁筱和何凤鸣毫不犹豫地起身,跟上了离席的红衣少女,另外三名男弟子看了眼慕寒渊,见他无一言异议地起身,也纷纷露出希冀之色。
丁筱追在云摇的身后,踏进闹市里:“师叔,你知道龙心鳞在哪里了?”
“嗯,不确定。”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听天由命。”
“啊?”
云摇没再答她,而是抬起手腕轻晃了晃。金铃响动间,挂在手串金链上面的那只小小的乌龟壳,就“漂浮”在了丁筱的目光里。
此地没有涓滴灵气,云摇体内灵力也是受封状态。这龟甲还能“漂浮”,显然只有一个原因——
随云摇身影移动,龟甲悬于空中,只是不管她走到哪,龟甲自始至终都朝着同一个地方。
——
像是要把戴着它的人拽过去。
“它竟能指引方向!?没有灵气都能御使,师叔你这是什么宝贝!”丁筱兴奋起来了。
“一个算命的乌龟壳而已,”云摇道,“以前它被用得最多的地方,还是算某人的牌运。倒是没想到,进了这诡怪秘境,还能多出这样的效用。”
丁筱原本好奇,想问“某人”是哪位前辈,竟然拿龟甲占卜这样的厉害术法来算牌运,只是不经意瞥见云摇笑盈盈地望向龟甲的那个眼神,她又迟疑住了。
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师叔提起这占卜龟甲的故事的时候,明明是玩笑着的,眼神却悲伤至极。
就像在追忆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故人。
丁筱抿了抿嘴,还是小心地挪开了话题:“那,它算得准吗?”
“算牌挺准,算龙心鳞嘛……”
云摇抬眼,无辜眨眼:“不知道。”
“那我们还跟着它走…?”
“我倒是想不跟,这不是特意等你们了么,”云摇目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