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尤其是站在父母的立场上,他或她对子女的偏见有多难消除,秦绝深有体会。
就算她把于蓝的父亲和母亲带到这里批评教育,逼着他们对孩子道歉,又能改变什么呢?
“喜欢”和“爱”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被强行改变。
就像是再好的小说、再敬业的艺人,有人明明知道他们的优秀之处,但就是戳不到点,不入坑。即使是钱,也不是人人都在乎。
既然强扭的瓜不甜,那干脆就不要它了。
天底下那么多水果铺子,难道还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这样的思维,通达洒脱,只是在当前的社会里相对来说不那么常见而已。
末世之中,有太多事情能让人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很多时候跟血缘没什么关系,反倒是每一位真心相交的战友更像家人。
于蓝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总会被血亲与伦理束缚,哪怕心里知道是父母的过错,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希望这个与偶像不怎么沾边的“副业”,能让这孩子放下对自己的折磨吧。
秦绝在本子上挑了个勾,最不好处理的于蓝也有了改变的契机,这样一来,她也能放心去参加综艺了。
说到《娱乐实习生》,还有个问题需要注意。
那就是真正到了报名的时候,才发现演员的数量比其他领域的人要多得多。
这还真不难理解,即便是大学就读了传媒、艺术类的行业,也时常有人毕业后转型,找一份与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
就算是学习后期特效或编剧文案一类的,也可以去游戏公司上班,影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但演员却不同,不论是想专心演戏,还是影视歌三栖,又或是去演舞台剧、走综艺咖路线,归根结底都要露脸,本着增加履历和知名度的目的,参加《娱乐实习生》也不亏。
台前幕后的区别,可见一斑。
而数量不均的这个现象,也导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小组成员比例。
全部打乱且不分类别的抽签,最极端的时候甚至会出现组里都是演员,或一个演员都没有的情况出现。
这个设置乍一看非常降智,但既然这个节目有贺栩和朱子疏这样的人在,按理来说应当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后来一想,兴许这正是老爷子的考量。
现如今的影视作品有个令人无力吐槽的现象,就是制作脱节。
演员不背台词,所以后期配音时口型对不上;
编剧不知道实际拍摄到底是绿幕还是实景,于是就诞生了主角逃来逃去却只在一个地方打转的穿帮镜头;
道具不理解整个剧情的背景,加上沟通不足,宋代剧拿了唐代的器皿,bug比比皆是。
就像拍摄《白昼之雨》时,何畅和王茗没有考虑到实际的打光,在粗排时屡次走位失误一样。
各司其职固然没毛病,但也不能让各个领域的人都闭门造车。
一个编剧自己没尝试过相应的表情,随随便便就写“眼里三分凉薄两分讥讽”,或者来个“似笑非笑目露凶光”,演员见了剧本也会无语。
这么看来,这种打乱设置反倒很有必要,组里没有演员,那就其他人顶上,组里没有摄像打光,那就让兼职的演员亲自看看,到底人在镜头里会被压制变形成什么样子。
拿晋级的初级环节,让大家都尝试下其他专业的不易,仔细算算倒也不亏。
《娱乐实习生》在报名和海选时期,申请者足足有三四千人,两个月的筛选后,最终参与节目录制的人只有一百三十左右,其中演员的数量比其他类别多了四倍有余。
这还是在刻意保证了性别比例的筛选下。
算上秦绝,女演员共二十三人,男演员二十五人。
哪怕平均分成十组,也至少能保证有两位主角、两位配角,是常见的配置。
秦绝回到书房,翻开笔记。
她对综艺节目里可能会有的矛盾冲突全无兴趣,既然是为了表演来的,那就好好演戏。
影视空间里常见的演绎技巧已经被秦绝过了个遍,现在正进入了二轮复习加三轮实践的阶段,每天晚上都把一分钟当两分钟用,若不是二次进化,体力和精神力还真不一定吃得住。
三四天时间在自我提升中快速流逝,五月十五号,《娱乐实习生》正式开始录制。
沪城。明河区。
一百三十几人浩浩荡荡地进入拍摄大楼,在场控人员的指挥下换上服装。
衣服没什么好说的,简简单单的t恤衫而已,只是根据类型不同有不一样的颜色。
秦绝拿到手的是左白右黑的拼接t恤,腰间有一块已经贴好的姓名牌,写着演员秦绝,像选秀节目似的,一目了然。
女孩子都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一部分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