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有更多的心理准备。
薄苏说:“我想过。”
姜妤笙凝视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薄苏轻抚她的额发,说:“我本来是想等一切都筹备好了再告诉你的。”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她从来都是行动上的巨人,语言上的矮子。她不希望告诉了姜妤笙以后,其间有任何的意外变动导致姜妤笙有期待落空的可能,但现在她不得不提前和盘托出:“等《山水之间》播送完后,我会从北城电视台辞职,创办自己的传媒公司,之后更多地转幕后,做制片人,为电视台和视频网站输送文化节目。”
姜妤笙愕然。
她坐了起来,目视着薄苏,凝眉说:“也许有更两全的办法呢?”
她为薄苏担心过很多次,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她害怕她的事业因此受挫。
由是她从未没想过要薄苏如此壮士断腕。
她知道薄苏要走到如今的位置、取得如今的成就该是付出过多少的心血,也知道人生要走出自己一直在走的轨道、放弃所有的沉没成本有多艰难,内心要做多少建设、经历
多少挣扎。
薄苏眼神平和:“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最接近两全的选择了。”
其实依旧是要委屈姜妤笙的,她依旧觉得抱歉,可是暂时没有更周全的办法。她一日没有完全退出公众领域,就一日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牵起姜妤笙的手,向所有人宣告她们的真实关系。
但至少退出北城电视台,退出荧幕,她身上的束缚会少很多、舆论压力会小很多,她们会自由很多。
她知道姜妤笙的顾虑,安抚:“不要替我担心,妤笙,不算可惜。”
“过往的积累依旧有利于我往后事业的展开,这不算是前功尽弃,只是身份和重心的些许改变。”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为了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想要的人生。”
她神色平静而从容,似经风沐雨后更韧的青竹。
姜妤笙被她折服。
好像那个永远胸有成竹、谋定而后动、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走什么路的薄苏又回来了。
她咬唇,半晌,答应:“好。”
“只要你是真的快乐。”
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都陪她到底。
薄苏乌眸闪动,情难自已地挨近。她轻蹭姜妤笙的鼻尖,在她唇上落吻,含情脉脉。
姜妤笙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温柔,手无意识地在薄苏不|着|寸|缕的腿|侧摩挲。
薄苏毫无防备,敏感地抖|瑟了一下。
姜妤笙奇怪,睁开眼,稍稍退开看她。
灯光下,薄苏红唇莹着水润,冷白的肤色透着绯红,眼含笑意,还有几分欲说还休。
明明平日外在气韵最似高洁的白梅,此刻沾着凝露,却绮|靡殊丽无双。
姜妤笙怔了一下,喉咙微动,本没有存的心思忽然被勾起。
似一粒火种落进春|野,在她心头燃起噼里啪啦的火|舌。
她眼底浮起狡黠,放软声音,逗薄苏:“姐姐,其实我背还是有一点疼的。”
薄苏立时蹙眉:“是坐久了吗?”
她伸手要扶姜妤笙躺下,姜妤笙扣住她的小臂,摇头:“不是。”
“但不适合大动作。”
“大动作?”薄苏疑惑。
姜妤笙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问:“姐姐,等会儿,可以麻烦你在上面吗?”
她言语礼貌,说完就克制不住的笑音却把她的坏心眼泄露无遗。
薄苏有两秒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随即整个人似被火焰烧灼,耳侧的肌肤“唰”得一下通红,眼底也浮现出几分羞赧与几分无语。
心情复杂,她撇开头很轻地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推开姜妤笙的肩膀站起了身。
姜妤笙也不慌,笑音落在静谧的空气里,噙笑盯着薄苏的背影。
薄苏一言不发,轻车熟路地打开姜妤笙的衣柜,取出了自己留在她这里
的睡裙,淡声:“我先去洗澡了。”
姜妤笙了然:“好。”
她笑得心满意足——
薄苏没有拿内|裤。
她看穿了她不言明的纵容。
窗外落雨声隐约,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昏的床头壁灯。
正对着床的置物柜玻璃倒影上,女人瘦削分明的背|沟在半明半昧中的光线中摇曳,美丽如中世纪的油画。
薄苏跪|坐在姜妤笙的腿|上,咬唇低垂着睫,两颊潮|红,呼吸声矜持而隐忍。
动作越来越迟缓,似凝满水汽的云朵无力再漂动。
一场骤雨将至未至。
姜妤笙察觉到,适时地送上一阵风。
薄苏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