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看姜妤笙翻越高山低谷,她知她的坚韧与通透,相信这世上已没有什么能击溃她。
只是难免会很痛。
但那是她甘愿的。
于是庄传羽沉默好久,也不再劝。只是,她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联了,可以吗?”
姜妤笙笑:“我不会的,你放心。我是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岁。”
庄传羽也笑:“那好,我不扫你兴了。”她以茶代酒,勉强豁达:“喏,祝你天天开心吧。”
姜妤笙笑意由衷,跟着举起茶杯,与她轻碰一下:“谢谢你。”
庄传羽嘟囔:“看起来这两天是挺开心的。”
姜妤笙有心情打趣她了:“说得好像你不开心一样?早餐好吃吗?”明显意有所指。
庄传羽撇开头笑。
“不会我都招了,你什么都不说吧?”
庄传羽卖关子,踱回躺椅旁,躺下用蒲扇盖住了脸,却盖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
好纯情又好甜蜜。
姜妤笙替她开心。
她跟着转过身子,用指尖戳她胳膊:“说嘛。”
庄传羽终于憋不住,轻笑出声,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正式脱单啦。”
“哇!”姜妤笙好奇,追问她怎么回事,庄传羽说得风轻云淡:“就是前两天台风天的时候,她突然来找我了。”
“我问她是要来给我答案吗?她说,不是。”
“是来找我女朋友的。”
姜妤笙忍俊不禁:“珈禾姐好撩,好会说话呀。”
庄传羽耳根通红,难得不在这种夸沈珈禾的环节故意唱反调了。
两人随意地就着彼此的恋情闲聊,姜妤笙想起来问:“怎么突然把躺椅搬下来了?”
“我腰疼。”庄传羽揉了一把腰。
姜妤笙愣了愣:“腰疼?”
她突然转开了脸笑,笑得庄传羽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呀?”她纳闷,话音落下,却好像知道姜妤笙笑什么了。她着急:“没有你想的那回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单纯地闪到腰了!”
“好好好,是我想太多了。”姜妤笙还是在笑,说得一点都不真心。
庄传羽气得坐起来瞪她。
她想做1的!她一定会先是上面的那个!
姜妤笙咬唇,很努力地克制住了笑意,心疼她:“你还是躺下吧。”
两人一坐一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庄传羽有句槽还是不吐不快:“我最后说薄苏一句坏话。”
“嗯?”
“什么都没处理好就来找你,我还是觉得她太不负责任了!”
姜妤笙后背靠着石桌,与她一起仰望星空,说:“没关系。”
夜风依旧如上次薄苏走后她们闲聊时的那夜一样徐徐地吹,她依旧如那夜那般,能透过树冠稀疏的叶缝赏月圆月缺。
薄苏在与不在,来与不来,她都一样生活。
只是好与更好的区别。
“我不用她对我负责,她能对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了。”
而她的人生,她自己对自己负责。
*
凌晨时分,北城机场,薄苏乘坐的航班落地。
深夜的机场,依旧亮如白昼,人来人往。
薄苏下了机,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网络,给姜妤笙发去报平安的消息:“我到了。”
姜妤笙似是没睡,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很快就回:“好。”
薄苏担心她还要等,告知她:“我开车来的,自己开车回去,没事的,你安心睡吧。”
姜妤笙应:“好。”但还是要求:“你到了还是和我说一声。”
薄苏心下了然:“好。”
这个傻瓜肯定还是要继续等。
她加快脚步,没再耽搁,快步朝停车场走去,驱车回家。
来时的心境,与回去时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有一个初步的计划,在她
的脑海里成型。
她到家后,再次给姜妤笙发去消息,道了一个晚安,而后便一刻不歇地去往书房,坐下来调整接下来的行程表、补充完那天填写到一半的表格、检阅这两天收到的文件、明天开会需要用到的资料,最后,翻出了一份这些年来谢长嫣给她传送的、她自己积累整理下来的人员名册,把合适的、之后有可能能合作的人员单独抽出来。
忙完一切,洗完头和澡,已经是半夜四点多了,明明疲惫到极致,闭上眼却还是睡不着。
薄苏把之前存下来的姜妤笙的直播回放打开,放在枕边的手机支架上,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侧着身子观看,不知不觉中,终于在姜妤笙时有时无的温声细语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