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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万物将醒未醒,住院部里还静悄悄的,姜妤笙刚和老太太吃过早餐,薄苏的消息就进来了。
她问:“你们在哪一间病房?”
姜妤笙愕然:“?”
薄苏说:“我在外科住院部楼下了。”
姜妤笙:……
她扭头打量四周,幸好另外两床的病人和家属都去排队做检查了。
怕耽搁太久,她被人认出来麻烦,她只好如实回:“1208。”
薄苏应:“好。”
不过五分钟,她便戴着口罩出现在1208病房的门口了。
她轻轻地敲门,以示到来,姜妤笙和老太太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她今天穿了裤装,垂顺的烟灰色西装裤,半休闲半正式的白色衬衫,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挺拔沉稳,又不失清雅柔和。
姜妤笙一句不算欢迎的“你怎么来了”,在喉间过了一遍,又咽了下去。
她偏头和老太太介绍:“奶奶,这就是我昨晚和你提到过的那个朋友。”
薄苏应声而进。她摘下口罩,带着一身清新的木质调淡香走近,把果篮在床头柜上放下,自若地打招呼:“奶奶,早上好,你们吃过了吗?”
她面上一派亲切随和的笑意,是老人家最会喜欢的那种,又漂亮、又稳重、又没有距离感的讨喜晚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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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笙静静地看着,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
老太太果然被俘虏了,满脸笑纹,一叠声应:“吃了吃了,你吃过了吗?太客气了,怎么还专门跑一趟。”
薄苏笑答:“我也吃过了。就是不太客气了,才大清早地这么不是时候地跑过来打扰你们。”
“哪里的话啊,这哪有什么时不时候可说的,有这个心,我老太太就高兴得不得了了。”两人互相客气,你来我往。
薄苏始终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矜不盈。
她关心:“医生来查过房了吗?”
话是问老太太的,眼神却状若自然地落在了姜妤笙的身上。
姜妤笙应:“还没有。”
老太太盯着薄苏看,突然反应到:“诶?你长得好像哪个台的春节晚会主持人啊。”
她隐约有印象,但记不太清楚了。
姜妤笙怔住,薄苏也微微怔。
但随即,她就落落大方地承认了:“奶奶,我是主持人,我叫薄苏,这几年北城电视台的春晚,确实都是我参与主持的。”
老太太登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不开玩笑的吧?”
薄苏失笑,看向姜妤笙。
姜妤笙只好帮她解释:“奶奶,她没有开玩笑,她确实是北城电视台的主持人。”
“你……你……”老太太惊愕,她看看薄苏,又看看姜妤笙,显然是在困惑姜妤笙怎么会认识这等人物,还能够让人家不辞辛劳地大清早过来探望。
姜妤笙不得不多说两句:“奶奶,她以前也是我们鹭城人,小时候在鹭城待过一段时间,我们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我去别的地方了,她也去别的地方了,我们就没联系了。前段时间,她来澎岛工作,我们刚好遇上,就又联系上了。”
她轻描淡写,老太太却听得啧啧称奇:“好好好,这是有缘分哪,否则天地这么大,哪能这么容易又恰好让你俩给碰上了。”
“都是好孩子,以后多多联络,互相照应啊。”
老人家说场面话,姜妤笙本该接话,不让老人家的话落在地上的,但无法违心的,她沉默了,只余下薄苏温声地答应:“奶奶说得是。”
她应得太自然了,以至于老太太没有发现姜妤笙那一瞬间的缄默。
正寒暄着,薄苏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取出,接起,礼貌而简短地应了两句后便挂断,表示:“高主任说,他和陈主任都已经到泌尿科住院部的办公室了,让我们过去找他。”
陈主任大抵就是原先要主刀这台手术、让她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那个陈医生。
姜妤笙会意。已经到这份上
了,她便也不和薄苏多做无用的客气了。她低头询问老太太的意见:“奶奶,你是和我们一起过去,还是我和薄苏过去就好?”
老太太斟酌两秒,决定:“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好。”姜妤笙自然是答应。
她扶着老太太从床上下来、站稳,等她穿好了鞋,三个人一起往住院部的主任办公室走去。
还没有到正常的上班时间,住院部里格外空荡,沿途的医生办公室门几乎都是紧闭着的,只有快到尽头的一间房门,是敞开着的。
门框上标牌写着:主任办公室。
薄苏了然。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