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祈求,张着手掌,颤的不成样的放到她的嘴边,“宁佑,别咽口水,吐出来,吐出来。”
宁佑浑然似个要被掰开的包子,被捏住脸,左右挣扎不动,最后恼怒的张口渡进他的嘴里,“你自己尝尝,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她嘴里的都是甜的,她如此干净,纤尘不染,但那处却如此脏,腥臭又腐朽,冯宝川手指近乎无力的垂下。
宁佑心疼的摸了摸他猩红的眼角,“你一天沐两次浴,哪里脏?”
知他心中卑切,宁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宝川,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秉笔,现在又做了只手遮天的掌印,你去内阁的时候,就没发现有些大臣即使下了值也不回去吗?”
冯宝川双目空洞的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心如死灰的顺着她哑声回答,“有几个为人清正,做事认真,不愿积累政务。”
宁佑更为小声了,“确有部分原因是如此,但还有部分原因,比如礼部侍郎孙大人常常加值是因为惧怕房内人痴缠,在我七岁的时候他还是礼部的员外郎时就这样了,那时候他还不到而立。”
宁佑感叹了一下,“也就是不行了。”
很抱歉,孙大人,当年以这种形式认识你。
冯宝川蜷了下手指,无神的看向她。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当时年纪小,干什么都较真儿,我爹去内阁旁听,我也跟着去,次数多了我就忍不住问我爹为什么孙大人总不回家,我爹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当时面有古怪,说孙大人是为大明鞠躬尽瘁,我自然不信,好几次追问他都不告诉我,我难受了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跑到我爷爷那,最后我爷爷亲自让锦衣卫去查,我才知道,唉。”宁佑一阵唏嘘。
“我自幼身边没有任何女官,七岁的时候我不小心瞄了两眼女戒,为此我爷爷杖毙了一百多个宫奴,这些只是因为我爷爷不允许我学到一丝女气,他认为女人柔弱不堪,难堪大任。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女人即便是生了孩子,鲜血横流,鬼门关里滚一遭,都能恢复如初,但我不知道男人不吭不响,受尽呵护,没受任何伤害,就……突然就不行了。孙大人让我知道了男人其实很脆弱,爷爷说的并不正确。”
宁佑痛心疾首道:“所以宝川没什么的,就算你不是宦官,几年后也是殊途同归。”
冯宝川:“……”
即使宁佑安慰人的水平如此棘手,但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希望,他与普通男人的差距或许不算天堑,他算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但你不需要考虑这些的,宁佑,你是君王,你可以一直有年轻的,俊雅的……行的。”冯宝川垂下头,看着自己粗粝的掌心,指根的粗茧泛着黄意,掌纹杂乱无章,握起来粗糙又坚硬,与洁白细腻绵软的读书人生来就不同,“我又老还丑,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皇子……”
宁佑看着他这张‘又老还丑’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宝川不说我身体不好,即便我身体好,生孩子也是一脚迈入黄泉,你想让我冒这种危险吗?”
冯宝川突然想起来,他有一次抄家,那家的女主人当时正在生产,屋内叫的撕心裂肺,红到发黑的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他当时很诧异,一个瘦弱矮小的女子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大概知道自己此生永不会有亲缘血脉,他产生了一点怜悯,让人告知里面的女子,她可安心产子,他不会抓她,没多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他进去挑帘看了看,血从床被里一股股的淌出来,淌至满床,直到满地,比他捅穿一个八尺大汉的脖子还要多的多,床上干瘦苍白的女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
外面的男人甚至没有进来看一眼,只知道抱着那丑巴巴的猴子哭叫求饶,他意兴阑珊的捅穿了那个男人,婴儿丢给了吴允。
冯宝川几近惊恐的抱紧了宁佑,用力摇了摇头,不,他不想,如果宁佑死了他会杀了那个男人,再杀了那个丑猴子。
“宝川,我爷爷本就不打算让我生孩子,他准备让我将朱成骄的孩子抱至膝下,因为很显然,与冒死生孩子相比,抱一个继承人永享帝位更划得来。”
嘉靖帝将她视作珍宝,却将其他女子如做草芥,好在男子的命在他眼里更不值钱。
皇权不可视,椅下尽白骨。
冯宝川逐渐将头埋在了她颈间。
(……)
尊敬了,但又没完全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