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管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他给宁王铺下的必死路就算了。
可他等了她一个晚上一个白天,她都没来。
刚刚是他过分,只要她同意和他回去,他就当她是被宁王强迫的,放过宁王。
冯宝川完全没考虑自己这一番逻辑在哪,他只知道无论多少次,只要宁佑肯回到他的身边。
宁佑垂眸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不回去,你也不能杀宁王。”
冯宝川上前掐住宁佑下巴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宁佑看着冯宝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督主,你不能杀宁王。帝王身侧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督主可是收到了冯掌印的消息……如今圣躯恭安?圣躯若是不安,督主,我敢保证,消息,冯掌印绝对递不出来。 ”
若不是推断出嘉靖帝的身子快不行了,冯宝川决不会现在就敢拿宁王开刀。
那是谁啊?那是三十年不上朝,却依旧能掌握着大明王朝的皇帝啊,冯宝川若不是生不逢时摊上了这么一个多智近妖的皇帝,恐怕现在满朝文武都要称他一声九千岁。
只是这么一个皇帝,他若是真的快走向了尽头,那么在此之前,他必然会替宁王除掉一些不忠之人,之后他会防备宁王,封锁消息,直至……九声钟声响彻天地,属于他的时代彻底落幕。
宁佑有些哽咽。
冯宝川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在赌,赌他义父‘宁王可在外’的消息,赌嘉靖帝已经来不及将杀人和多疑宁王分为两个阶段。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佑另换身份,入宫做天子的女人。
而且还是‘表弟’,宁王都没打算给她一个明面身份!
“还请督主保全自己,我是自愿和宁王走的。我与督主之前种种,督主便当……忘了吧。”
宁佑握住冯宝川的手移开,心里一阵抽疼,不敢看他的眼睛,拱手作了个揖。
若是嘉靖帝知晓她二人的关系,不打死她都是好的,怎么可能会放过冯宝川。而且如果可以,她不想冯宝川像她一样一辈子被困在宫中。
冯宝川二十七载何曾这么畏惧过一个人,怕血腥熏到她,怕伤痕惹她厌恶,怕她觉得他残暴,他将她含在嘴里捧在胸口,心肺都掏出来摆在她面前,最终,就换来三个轻飘飘的字……忘了吧。
“忘了?你让我忘了?”冯宝川仿佛满目皆是鲜血,妒意噬心,恨意入骨。
他握住宁佑的手腕将她摁在窗前,新系好勉强工作的腰带彻底断成了两节。
手下的动作每狠厉一分,嘴上便轻声问一句:“宁王伺候你,伺候的比我舒服?嗯?还是他的手段比我高明,能叫你一天下不来床?或者……是他有的东西我没有,你尝过了,便忘不掉滋…”
“砰。”
冯宝川停下手中的动作,被愤怒的小鸟撞的头晕眼花。
宁佑用了八成的力气,忍着眼前直冒的金星,努力冷声道:“督主,清醒了吗?若是清醒了,能否容罪民为自己陈辩一句,罪民与宁王并非督主想的龌龊关系。”
这一下撞的太狠。
冯宝川顿了一下,用干净的那只手探了一下,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张了张口,半响道:“那有什么是咱家不能给你,那个废物能给你的。”
宁佑抽了抽鼻子,哭的直打嗝:“……想我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诗画双绝,文曲下凡,却要被拘在一地,困于男子后院,宁王能让我科考,让我去当县令官,你能吗?”
冯宝川拍了拍她的后背,防止文曲星被呛窒息了,面无表情道:“不能。”
“我可以让你科考进内阁做高官,但你不能离开京城。”
宁佑想象了一下,发现她甚至不需要去内阁,只需要呆在翰林院,做个校书郎,每日能跟冯宝川一起下值回家就很好。
但她强行道:“这满朝,文官衣服上绣的是禽,武官衣服上绣的是兽,你们衣服上绣的是蟒,你们哪个不是衣冠禽兽,身上的红袍用百姓的鲜血灌溉,金线用百姓的白骨堆就,唯有县令官的蓝袍干干净净,因为这是百姓的父母官。”
冯宝川深深皱了皱眉头。
最后留下了黑玉扳指,告诉她今晚去找他,宁佑自然不肯同意,要是被巡抚院的下人们看到了,那以后他俩就要上演长恨歌了。
“那我来找你,让宁王滚。”冯宝川神色阴沉地警告她。
每次冯宝川都能让她的计划竹篮打水,知道拦不住他,宁佑只能挫败的点点头,“你对宁王尊敬点,我和他真有血缘关系。”
冯宝川一愣,“当真?”
宁佑举起手指,“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唔唔。”
“闭嘴,咱家信你就是了。”冯宝川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还在凌空晃悠的手,怒斥道,“举那么高干什么,把你的爪子放下来。”
宁佑低头立即把爪子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