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许你问咱家,不许咱家问你?”
冯宝川摩挲着她的侧脸,压下心头翻腾的戾气。
宁佑见他瞬间翻脸,不得不咬牙艰难出声道:“是遇见了土匪,民女在家中老仆的拼死保护下才得以逃生出天。若是公公愿意,能不能替民女为家中忠仆报仇雪恨。”
她知道言多必失,但她承宁表小姐的情,该做的事是要做的。
冯宝川点头表示可以,又接着道:“护送你的老仆叫什么?”
天下事,过冯手,民间传言其实并未托大。
剿匪一事,掺着军队调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冯宝川却可以轻松应下,这权势远比她想的还高。
宁佑出了一身冷汗。
“忠叔。”
她那点东西用来应付宁府足以说的过去,但却应付不了东厂。
当时她也没想到能落到东厂祖宗的手心里啊,上天对她为何如此残忍,宁佑心如死灰。
“他全名叫什么?”
“那,民女……平常也没有问他全名,都是忠叔忠叔地叫。”
面上对答如流,内心慌得一匹,说的就是现在的宁佑。
冯宝川见她强撑镇定,也没有再问,手心顺着她的发丝,带着哑意,鼻尖在她鬓间轻嗅。
“嗯,用的什么发膏,这么香这么滑。”
这就问完了?
宁佑一口气也不敢松,灵活的把骨气底线降低,红着脸放软身子任他没轻没重地揉着。
喘(螃蟹)了一口气,真的不能再问了,再问,就真的露馅了。
“也没用什么发膏,应该是……天生丽质吧。”
宁佑尬笑一声,转头主动的把手搭在他的胸口,去蹭他的脖子。
冯宝川僵了一下。
缓了片刻后,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指尖轻揉着她的头皮笑道:“宁小姐幼时头上生过虱病,怎么现下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宁佑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只觉得那手指冰凉刺骨,贴在她的头皮上,像是毒蛇穿梭而过。
发间的手指加重,阴沉巨大的眼笼罩在她身后。
“可能是好了吧,民女也,也没怎么注意。”
辩解苍白无力,宁佑根本克制不住颤抖,东厂的手段任谁听都发指,如何惩戒假冒伪劣产品,她连想都不敢想。
只听毒蛇轻柔启唇道:“宁小姐极为爱护自己秀发,每天都会让侍女按揉头皮,掉了一根都要大发雷霆。瞧瞧,咱家手上还有刚刚拽掉的…秀发。”
血信终于触上了白净柔软的侧脸,狰狞的毒牙咬穿了白颈。
宁佑瞳孔紧缩,浑身发抖。
一个人再怎么性情大变也不会忘记自己日日珍爱的东西,宁小姐在临死前都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可她当时却并未在意。
冯宝川不再压制,掐紧她的脖子,将她摁在榻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骨,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她捏碎,目光恨不得将她拆骨剥皮,“让咱家猜猜,你这么聪明还会读书,你主子都许了你什么?让你对一个太监也肯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