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害怕,尤其还有凌不渡那口小凉风在身后不间断地吹着,吴良根本不敢冒险,连滚带爬地又冲回了一楼,路上鞋都跑丢一只,最后停在楼梯口最亮的灯泡下边。
所幸并没有什么纸人追上来。
这时候他又忍不住怀疑自己,会不会是那表子看错了?
不行,这玩意儿可不能赌,大不了今晚不回家了,去外边找个网吧凑合一宿,那里人多阳气重,就算真的有鬼,冲也冲得它不敢冒头了。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麻将馆里人也不少的事实,总之正常人碰上邪门儿事,第一时间肯定想往人堆里扎,独自一人就敢头铁往上莽的,只有恐怖片里的傻逼主角。
沙盘外,凌不渡薅惊吓值正过瘾,转眼却见迷你吴良直冲着大开的铁门过去了,瞬间乐出了声:“倒是挺有脑子,可惜我能让你跑了吗?”
两根手指使劲儿一推!
只听咣当一声。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瞬间闭合,然后机括弹动,凌不渡杀人不忘诛心,愣是让吴良眼睁睁地看着,那大门上的锁在没人动的情况下,自己慢悠悠地锁死了。
【惊吓值+15】
啊啊啊啊!
这下想出都出不去了!
后路已断!
吴良跟失心疯似的使劲儿拧那门把手,纹丝不动!一时那叫一个崩溃啊。
【惊吓值+10】
偏偏这个时候,他又听见了楼梯上边传来了沙沙的拖地声,正一级一级地向他逼近。
因为有先前猪队友【纸人】的提示,吴良虽然不敢回头看,但很容易就想象出了一个画面:在三楼到四楼之间的楼梯上,一个纸人正拖着脚步往下走,纸衣服太长了,导致下摆蹭在台阶上,沙——沙——刺啦——
【惊吓值+15】
他不拍大门了,转身去拍两边的住户。
“有鬼啊!开门啊!”
根本没人给他开,因为住这种城中村破楼的,鱼龙混杂,大半夜的谁敢给一个陌生人开门?万一是个酒蒙子呢,万一是个精神病呢,开门叫他砍一刀,你能上哪说理去?
吴良敲半天也没人搭理他,楼道里那叫一个静,越发觉得这是陷入鬼蜮里了,恐怖片怎么说来着,里世界!对,里世界!
他打着摆子摸遍全身,只摸到一叠零钱半盒烟还有一部手机,本来寻思着纸人怕火呢,没有打火机!草,肯定是打麻将的时候被哪个王八蛋给顺走了!
等等——
可以拿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叫他下来接我啊!
这小子还是只童子鸡,实在不行一泡尿过去,就不信治不了一个破纸人!
解锁,拨号。
十几秒后,电话总算通了。
“你他妈死家里了?怎么接这么慢!”
吴星辰说:“我在写作业。有事?”
“写屁!”吴良的声音因为惊吓过度,而显得干涩尖锐,就像一只被捏住喉咙的公鸡,他一边竖着耳朵留意【纸人】的动静,一边跟对面的怨种儿子颐指气使,“行了,没工夫给你废话,你赶紧下楼接一下我……”
吴星辰说:“啊?接你?为什么?”
吴良好不容易拉到一根救命稻草,怕说得太多,吓得那小子不敢出门了,便含含糊糊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还支使不动你了怎么的,叫你来你就来!快点儿的,我就在一楼大门口这里!”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呆在这里干等,视野太开阔了,纸人一下来不得跟他走个脸对脸吗。
他记得楼梯背面有个专门给清洁工存放扫帚拖把的小单间。
过去试着拉了一下门把手。
太好了,没锁!
赶紧猫着腰躲进去,然后把门虚掩上,眯着一只眼透过门缝往外看。
沙——沙——刺啦——
凌不渡一只手捏着一只纸人,故意使它们拖着地,慢慢悠悠的,摩擦出好大的动静。
这拉长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对小黑屋中的吴良都是折磨啊!
随着纸人越走越近,他那惊吓值就没停下来过。
且呈递增数列。
【惊吓值+1】
【惊吓值+2】
【惊吓值+3】
……
两个纸人“脚步”不停,直奔楼梯后面的小单间。
此时此刻,躲在门后面的吴良终于既闻其声又见其形了——卧槽!那破七破八的衣服!那僵直诡异的身形!那阴森可怖的大白脸!那两朵又圆又艳丽的腮红!
还真是纸人啊!
还不是一个,是两个!
大哥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就冲我来了?
【惊吓值+20】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