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还忍不住追问:“老夫这病,不用开刀吗?”
“啊?”正准备解释清楚的稚唯下意识回道,“不用的。”
老者叹气:“好的吧。”
稚唯:“?”
不是、您老遗憾个什么劲啊?
您很想尝试开刀吗?
大概是小女子的表情太过震惊,旁听的四人中有人憋不住出声:“听军中同袍说,女医很擅长开刀。”
稚唯:“……那是外科手术。”
呆滞,已不足以形容她一时的状态。
好在这场奇怪的“千百问”很快就被突然的来客打断。
“老家主,”仆从屈步而来,躬身禀告,“长公子来了。”
王翦愣了一下,才道:“快请!”
其余四人连忙上前帮着老者整理衣着。
稚唯瞅准机会,敛袖起身行礼。
“那小女就先……”
“不急,”门外的清润嗓音由远及近,打断道,“阿唯暂且留步。”
稚唯挑眉,刚抬起的脚生生刹住。
不过扶苏叫住小女子,却也顾不上跟她说话。
他进入室内,当先扶住要行礼的王翦,缓声道:“今日事先没有通告,惊扰到老将军了,是扶苏之过。”
“长公子言重!”王翦赶紧否决,请扶苏上座。
公子与老者寒暄间,四位王氏族人默默告退,独留下王离在自家大父身边作陪。
哦,还有稚唯。
公子扶苏拜访王家,重点肯定不在她这儿,但走又走不掉,稚唯索性安然端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抿着仆从新上的蜜水打发时间。
就是跪久了腿有点麻……
幸好,公子扶苏来这一趟似乎就是为了表达私人的问候,没有正事,见王老将军面露疲色,他很快提出离开。
并带走了名为“夏稚唯”的小尾巴。
今日长公子着一身青色深衣,出行不便骑马,他当先登上侍从牵来的马车,微俯身,向稚唯伸手,轻笑道:“正好,顺路送阿唯一程。”
咱俩顺哪门子路?
冠冕堂皇。
留下她不就是为了问询王翦的身体状况吗?
稚唯腹诽着,却不想轻易和“是长公子而非先生”的扶苏面对面交谈。
然而她客气婉拒几番,看似文雅的公子却淡笑着坚持,耐心十足。
稚唯暗叹口气,只能伸手搭上对方的胳膊。
裙裾飞起的刹那,就被抓住前臂轻飘飘带上了马车,车帘随之垂下,遮住外界的视线。
车厢内弥散着淡淡的木质香,却让人寻不到香气的来源,但很快,这淡香就被青年从水囊中倒出的牛乳味遮盖过去。
稚唯不自觉地开始屏息。
扶苏仿佛对此毫无察觉,笑吟吟将杯盏递过去,我记得阿唯曾说,幼童服用牛乳有益体魄,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稚唯:“。”
什么叫回旋镖啊?这就是。
她:痛苦面具.jpg
稚唯艰难开口:“咳,公子……”
系统大受震撼:“不是吧,阿唯?为了不喝牛奶,你竟然主动叫‘公子’!”
[我现在只想要长公子的边界感,不想要属于先生的关心!]
扶苏忍笑道:“还是叫先生吧。”
“……好的,先生。”
稚唯悄悄磨牙,捧着杯盏假装暖手,就是不喝,主动问:“先生是有什么事要问阿唯吗?”
“嗯。”扶苏收敛笑意,直言问,“王老将军现在身体如何?”
稚唯早有准备,对此如实回答。
青年边听边随手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态度放松,但眉目间含着点点隐忧。
“老将军旧伤不少,需要好好保养。”稚唯最后总结道。
扶苏叹息,温声拜托道:“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阿唯。”
稚唯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道:“宫中太医同样医术不凡,先生放心。”
虽然这位长公子的确是在真心实意担心老将军的健康,但稚唯总觉得对方有所保留。
似乎有什么他还没问出口?
而这个答案,直到马车驶进建章乡的地界才揭晓。
牛乳凉透后,味道渐散,车体的木质香又悄然复现,在这雅致的氛围中,长公子略显为难地开口:“阿唯,依你之见,王老将军可还能上战场?”
稚唯微愣,心思急转。
什么意思?秦王政难不成还想让王翦领兵?打哪儿?继续打南越?
可秦王政那样的君主,会选择将其封侯,这应该就是让王翦的军功“止步于此”的意思了吧?
难道南越战场的艰难问题已经显露出来,并让秦王政觉得此战非王翦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