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这样,还不如痛快一些。 西花厅前边有一片花坛,里面种了几株绿菊,阮茵正独自欣赏,宁晓霜从屋中出来,路过她身边时,停住脚,说了一句:“阮掌柜此刻很得意吧?”语气极为冷淡,神色很是不甘,“造化弄人,叫我比你晚生了几日……阿璧哥哥怎会看上你?” 阮茵不知所谓。什么叫“我比你晚生了几日”?困惑之际,见宁晓霜拂袖要走,便出声叫住了她。 “宁姑娘,我与小君侯的婚事,确实是造化使然。这世间“缘分”二字最是奇妙,往往看似无缘,实则有缘,看似有缘,却不过镜花水月,谁又能说的准呢?你是庞城有名的才女,我敬重你,更无意与你为敌。但今日的你,令我很失望。闹了你的生辰宴,我诚心道歉,言尽于此,我告辞了。” 阮茵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往院外走,宁晓霜沉默着怔在原地。 宁府宴后第四日,阮茵去了芙蓉镇的脂粉作坊。 起因是一女子来到金雀街新开的胭脂铺,说用了一枝春的飞燕迎蝶粉,脸上起了红疙瘩,又疼又痒。 阿月瞧她脸上确实长着红疙瘩,便请她拿出飞燕迎蝶粉看看。谁知才说了一句,那女子忽然大怒,直道一枝春毁了她的脸,如今却想赖账,简直是丧尽天良。 很快,胭脂铺前聚集了一群人,有说侯府少夫人仗势欺人的,也有明事理的,指出那女子确实应当拿出飞燕迎蝶粉,否则便有讹诈之嫌。 如此闹了一阵,后者的声势站了上风,那女子不得已,终于从袖中取出一盒妆粉,扔在柜台上。 阿月见那妆盒确实出自一枝春,已是心里一沉,再打开看,妆粉泛着细碎荧光,也确实是飞燕迎蝶粉。一时间,阿月慌了神。 正当此时,女子忽然坐地捶腿大哭,说要上衙门状告一枝春,让青天大老爷给她讨个公道。围观者又开始指指点点,这一次,没人再帮一枝春说话。 阿月强自稳了稳心神,扬声告诉众人,会请大夫给那女子诊治,若她面上红疙瘩确实由飞燕迎蝶粉引起,一枝春绝不赖账,定给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说歹说,终于劝得那女子暂且离开,阿月将围观之人遣散,关了铺子,带着那盒妆粉,匆匆赶去了侯府。 因侯夫人伤了风寒,阮茵今日在府中侍疾,闻下人报,忙将阿月叫进府里,听她说完来龙去脉,打开那妆粉看了看,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飞燕迎蝶粉中并无刺激性作料,在柜上卖了一年,也从未遇到过事故,难道是作坊里出了问题? 思忖片刻,她决定与阿月分头行事:一边,叫阿月去衙门报官,请公中之人作保,给那女子看诊,以防有心之人趁机大做文章;另一边,她要亲自去一趟脂粉作坊,请有经验的工匠师傅瞧瞧,这妆粉有无异常。 阮茵原本想等侯夫人身体好些再去,但尹菱认为此事宜速不宜拖,当下便叫人备车,送她去芙蓉镇。阮茵此刻确实心焦,便也不拖延,再三谢过尹菱,匆匆离开了。 月上柳梢时,周沉璧回到了府里。一面往居竹院走,一面低着头想事。 莺粟案进展不顺,这几日派人全城搜查香馆青楼,搜出了一大堆香料,叫刘元正一一辨过,却似都不是莺粟制成的。这样一来,通向那神秘又危险的莺粟花的线索又没了。 周沉璧颇有点无从下手的迷茫之感。 焦躁了一整日,终于在下值时分收到了芙蓉镇的消息。派出去盯梢的大焦发现一个可疑之人,为免打草惊蛇,这次没敢靠得太近,那人警觉地四下探看,最后进了一家民宅。 这户人家男主人唤作蒋春复,从今年夏天开始患了怪病,症状与死去的李盛一般无二,前日刘元正扮作游医敲开了蒋家的门,为蒋春复仔细诊视了一番,如今已有七八分把握,这蒋春复之病,也是莺粟所致。 蒋春复从哪里得的莺粟?是否知道这花的可怕之处?那可疑之人与蒋春复又是什么关系?周沉璧急于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故而甫一得了信儿便往外走,打算亲自走一趟芙蓉镇,可惜天色太晚,四下城门已闭,无奈只好等第二日再去。 如此折腾一遭,回府的时间便比平日晚了许多。 正房亮着灯,里面却空无一人。周沉璧扫了一圈,拧着眉出来,问胡定:“我娘子呢?” 胡定心说,我也在外头跑了一日,怎知你娘子在哪? 一面腹诽,一面恭敬回:“想是去夫人那里请安了?” 二人正说着话,正房伺候的丫鬟寻芳路过,福身道:“公子,少夫人还未回来。” “去哪了?” “听说有事出府了,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周沉璧“啧”了一声,将手里拎的一包栗子丢给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