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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道君受到诸多限制, 惧怕因果，沐寒也不敢赌这一遭。
且道君不动手，合体修士分神修士也足够对她形成威胁了。
因而沐寒愈加惧怕他人目光的汇集——她忧心神秀塔会在这种过于仔细周密包围得过紧的视线之中, 在她迈入更高的足以自保的境界之前暴露。
且她多少也觉得自己的天赋不如那些悟道一次超人千年的前代修士经得住推敲，觉得她的修为进展如此迅速, 和神秀塔的存在有极大关联——不仅限于典籍的那种。
若是真有较大差距，岂不是旁人多看些年, 她就露馅了？
张若愚却说：
“远的的例子不说，执法堂那不就有个见成的活例子么。
“几百年结丹，一百年不到元婴, 百年不到元婴后期。
“据说她当时已经能往分神上冲了, 但一直在找什么宝物想先料理好灵根再上分神境界。一找就耽搁了百来年，结果被一个深海秘境逼停了一切。
“——这你知道的吧？”
沐寒当然知道张若愚说的是谁，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张若愚又说：
“现在这是一道关又迈过去了，我听更高阶的修士之间说话, 听到一点话音，好像那些人在怀疑她已经分神后期, 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进入合体期了。
“虽说都说她修的功法邪门，有缺陷，但到底这是个成功在短时间内连续突破、持续突飞猛进态势的例子。
“你又担心什么。你若真能比她更快，那也有她在前头先给你挡一下。”
沐寒张口结舌，彻底说不出话了。
张若愚拍拍她：
“你没事也不会来宗务殿吧？
“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就把心放宽，只朝前走，别有负担。天光峰你师父师爹没一个好惹的，仙宗肯定也得护着你。”
沐寒却叫住她：
“执法堂那位，修的功法有缺陷？”
这还是她头回听说。
“不确定。”张若愚道, “这只是一些年长的高阶修士之间传说的内容。”
沐寒便想，或许这和浮桥诬陷她走的不是正路子一样，是种对于天赋的诋毁？——当然，若是真能二十年，呃，不说二十年，是五十年、八十年内能从分神到合体，都是相当离谱的一个进境。
被质疑也实属正常。
不过实力强的好处就在这里。
现在是人都知道丁燃敢跑道君交手的战局里搅合一手，还确实起到了一些影响，所以纵然是诟病、诋毁，也没人敢当面说，更没人敢大张旗鼓地说。
沐寒只当张若愚是说完了，不想却没有；比起浮桥那种只能翻来覆去拿她不该能画出灵纹来、灵纹里灵气含量极高来说话的无力——堪称明显的一种刚愎自用或者无理取闹，那些说丁燃功法有缺陷的人，确实能说出几分依据和门道。
“那位和你们天光峰一系的关系你知道吧？
“说那位离开天光峰后，可能被远鹊峰的人下过黑手，也可能是自己心境出了问题，总之，她换了主修的功法。原本主修的应该和你们师父一样，是天风决，天篆老祖主修的功法之一。
“后换的是一门没人修成过的功法，用相生相冲的灵根修行，拉大灵根灵力之间相生、相冲的力度，以换取强悍的实力和奇快无比的修行速度。”
只说到这里，沐寒面色便有些凝重了。
不是信了丁燃一定修了这样的功法，而是......
这作为一个真实存在的功法，光听描述，她便已经能窥见一点这功法修行时的困难与凶险。
包括九华决在内的，对灵根完全没有限制的功法，其走的都是同一条路：异种灵气的圆满融合。
融合也包括相生这一条。
修士的身体、丹田，金丹、元婴以及化神修士的化身、神像，都是储存灵气的容器。
当一种功法对于多灵根修士的要求不再是灵气泾渭分明又圆满融合、和谐共处，而是让不同属的灵气摆明阵仗相冲相克，相生是助长相克的一部分.....
想也知道，对于修士的肉身和元婴一类修行产物，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负担。
抵御伤害，不让伤害真正造成损伤，这对于修行中的修士来说会是极大的负担。
且这里边......按照常理有个矛盾之处。
这种修行负担是会拖慢修士修行的进度的，而张若愚转述的目的，却包含“提升实力、增快修行进度”两项。
如果修行进度真的是大大加快的......那岂不是说，这功法，很可能不让修士去抵御伤害，而是任由相克灵气之间的冲突一路推着人往前走？
这是种危险但新奇的功法，沐寒听见之后，便由着这一点描述，对其生出了许多推测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