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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试图推诿,结果石奕安那边又来了一句:“你会的多,挑喜欢的随便讲讲即可,不用担心。”
随便讲讲?
沐寒是真的要疯了。
给散修讲道这种事情,撑的就是剑派的门面。
这事情交给她,她一点都不敢接。
最关键就是,在弟子面前她虽然端得住,但偶尔还是会有些紧张;换了一群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她只怕自己会突然忘词。
——然而在石奕安,以及任何知道这个决定的人眼里,他们还真是觉得,讲道这种事情交给须沐寒,就是让她随便讲讲而已。
你说一个六阶的炼丹师、阵法师,符术四阶的高阶制符士,上了传道台会不知道说什么?
开玩笑呢?
沐寒心里的惶恐他们是一点都不能感同身受——
他们大概考虑到这一点了。
但这趟差事就是部分人“对症下药”的结果。
一个筑基修士,到了人多的场合就自动躲到角落里去了?
这怎么成。
沐寒就这样背上了一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包袱。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现在才七月底。
她还有三个月时间。
剑派现在是打定主意要历练新人,叶英芝等新晋筑基修士都被派进了大选场地做看守,而如江海平、陈辛夷、宋裕等,沐寒之前因为他们没修炼完又或者不属于执法堂而没见到的人,也被派出来了。
新晋筑基修士里,也就是内门主峰出身的那一部分,并没有参与到这次的事件中来。
——说来,因着莫问峰老祖传道一事,新近二三批门派中枢的筑基修士,整体上的实力算是和内门主峰上的那些新近筑基的修士拉开层次了。
可能放在前两批身上不算明显,但要是单论沐寒这一批筑基不到十年的,门派中枢的要强于外门的人,外门的,差的和内门同批的相近,好的也已经盖过内门了。
这在往年是少见的——
往年更常见的情况,是现在的情况倒过来。
总共五十余名青年筑基修士被派了出来,以防万一,宗门又另派了罗薇、常涟珅、连廷玉等十几名老辈筑基修士压阵。
——看得出来是专门要历练新晋筑基修士了。
要知道,上一次大选,进场地去做看守的,也不过只有二十余人而已。
当然,是二十余名筑基中后期且擅长作战的强手。
——所以宗门让我去讲道,是不是也是在历练新晋筑基修士?
沐寒把又一张纸揉吧几下一团火烧了。
“不行。讲这个不行。”
沐寒没有任何怕人学多了的顾虑。
她只有讲砸了给剑派丢人的顾虑。
“要不,”她忽然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
“苍歌,要不,我干脆讲点儿深的把所有人全难倒吧!
“这样也不会有人觉得剑派长老不行!”
伯赏不置可否。
沐寒也只是说说。
她不可能真这么干。
——所以到底怎么办?
头疼,真的头疼。
沐寒的焦虑一直持续到十月中旬。
从她挨个去挑黑牙子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她确定好所讲内容结束。
这个突来的大难题很好地刺激到了她的情绪,正巧,她又是最早“回家”的,不担心被前辈筑基修士发现自己离开客栈不知去向,而同行的靳文新这几天先回宗门去了,不会管她这些。
于是回到灵烟斋的第二天,有意暂时忘记讲道一事的沐寒,便对那帮拐子动手了。
沐寒一开始还是从明玉商会下的手。
她知道明玉商会在和这帮人来往;她甚至还记得其中几个负责采买孩童的管事。
她托伯赏帮忙关注一下弟子的动向,自己直奔安芳城外那当初被明玉商会专门用来训练下等仆役护卫的小院。
到了却发现,那地方已经改作他用,目前是明家一个子弟辈的人养外宅的小院。
沐寒虽不怎么接触庶务,但这不意味着她对此一窍不通。
——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明显是前几年东宋事件之后明玉商会被查,明家自己把那些个不宜摆上台面的地方给清理了。
清理的同时,还找好了当初这地方有下属频繁往来或者行事躲人耳目的借口。
——家有高门胭脂虎的子弟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