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露白翻看匠人名册, 匠人里多是木匠瓦匠这些,她在名册上见到了一个酿酒的工匠,她咦了一声。
贺管事看向她, 姜薄也看向她。
现在市面上的酒都是低度发酵酒,并无蒸馏酒, 但其实蒸馏酒很早就有了, 只是没有推广开。
朱露白并不是想要酿酒, 酿酒卖酒需要官府派发的凭证,不是你想酿酒卖酒都可以的, 但若家大业大,酿些自己喝,那没问题。
朱露白只是想做白糖,烘焙么, 白糖也是必需品,虽然说麦芽糖饴糖蜂蜜都可以, 但白糖也是不可少的啊。
古法制作白糖, 她只知道一个名字,就是黄泥水淋脱色法,具体怎么操作, 不好意思,不知道。
穿越还有两大利器, 肥皂和玻璃,肥皂也不是现代的发明, 朱露白觉得香胰子就不比肥皂差, 只是价格贵,普通人家用不起,但人家用草木灰皂荚。
玻璃倒是可以搞, 但朱露白不想搞,她钱够花了,搞这些,养肥了自己给别人宰杀吗?
倒是酿些酒,做些白糖自己吃是没事的。
朱露白找了这个酿酒工来,和他商量酿些蒸馏酒还有果酒,问他可会熬糖。
熬糖其实简单,甘蔗榨汁过滤后熬制冷却就行。
这出来的就是红糖,想要变白就要加一道黄泥水淋脱色,只这一步加在哪里怎么操作,朱露白不清楚,需要匠人自己摸索,她只能给一点指引。
朱露白不知道的是,她随口说的方法,后面有很多人在反复尝试。
白酒和白糖就都出现了。
有了白酒,就可以加工出酒精,就是不大好控制酒精的浓度。
这些东西在朱露白看来就是自己吃用的,杨先生却非常激动,糖本就是奢侈品,白糖颜值高,价值更高。
而高纯度酒,更别说了,卖给那些蛮夷,钱滚滚而来。
朱露白让把蒸馏出的酒精收好,告诉大家这个不能喝。
姜薄问她有什么用,朱露白道,“要是不小心弄破了皮肤,用这个消毒就最好了。”
姜薄疑惑,“消毒?”
朱露白想了想,尽力措词,“其实我们生活的坏境里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很小很小很小的小虫子,如果有了伤口,这些小虫子就会从伤口跑进我们体内,使得伤口愈合不了或者变得更严重,用这个擦几下,就能杀掉小虫子,帮助伤口愈合。”
“其实主要就是要干净,玉生在厨房,他就做的很好,我让他一直保持干净,手要经常洗,家里有人弄伤了,纱布要用开水煮过才用,饮用水也得煮了才能喝,水啊,看着干净,其实还是有我们看不见的脏东西在里头。”
朱露白对姜薄一向很耐心,她是这个家的户主,姜薄的妻主,她不是赚了点钱就在家里当大爷指挥妻子干着干那的大男人主义者。
朱露白很乐于替姜薄解惑。
姜薄听完后没吱声,他在想自己的军队。
要论外伤,军队里最多了,战场上也没条件,受了伤都没时间裹,得战斗结束才能处理伤口。
有些人看着伤的厉害,最后倒是能熬过,有些人明明是小伤,最后却伤口恶化而死,大夫称之为溃疡,肿疡,没有太多的预防手段。
若是如朱露白所言,以后他的军队里备这个烈酒擦拭伤口,会不会有成效?
朱露白又嘀咕了一句,“其实酒精配消炎药才是最好的,基本外伤发炎都能治,就是青霉素制作太麻烦。”
姜薄目露精光。
奈何朱露白嘀咕了一句就不说了,转而说起了别的。
姜薄心里急的不行,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引导朱露白说出那什么消炎药是什么玩意。
他恨不得揭露自己就是摄政王,命令朱露白别说一句就算完,你给我全说出来啊!
但是姜薄不敢。
他入赘朱露白,一开始只是玩笑,与他不过是多了个女人而已,就算揭开,朱露白还得感恩戴德,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成了摄政王的女人,求都求不来。
但到了现在,姜薄渐渐发现,不是这样的,如果朱露白知道了他的身份,姜薄已经摸不准朱露白的想法了,但他隐约觉得,朱露白不会感恩戴德。
而且他发现朱露白是个很神秘的女人,那些东西,想都想不到,她是如何知道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搞了出来。
现如今朱露白在姜薄眼里就像个挖之不尽的金矿。
还有,朱露白的思想见识也是让姜薄惊叹的,如果换个性别,姜薄也不会惊讶,但朱露白是个女人,她出生在京城,从未离开过京城,最远也不过是去京郊寺庙上香。
姜薄装作不经意问过朱露白这个问题,朱露白道,“就是因为不能出门,所以我就爱看书,什么都看,你有书房我也有啊。”
朱露白爱收藏各种工书,这些书她不一定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