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贞睁开眼, 看到了一个雪白的房间,她躺在一张很奇怪的铁床上,床很小,这样的床这个房间里有两张, 另一张是空的, 她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被子,被子上还有一行围成半个圈的红色的字, 每一个字都缺胳膊断腿, 依稀可以分辨,“梧桐市第一人民医院”。
头一抬, 斜对面天花板上挂下来一个大大的黑黑的长方形牌子, 角落里天花板处吊着一个白色的长条形玩意。
目光往上移,天啊, 宁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个发光的长条管状物是什么?能照的房间里一片亮堂!
她究竟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如此陌生?
宁贞忍不住掀开被子, 一眼就看到自己露着两条光胳膊,衣服居然是一件亵衣, 胳膊都遮不住!
宁贞一下子缩回了被子里,她用目光搜寻房间各处,希望能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
可惜没看到。
宁贞急了, 这可怎么办,这么出去遇到了陌生人她名节不就毁了吗?披着被子也不行, 她堂堂宁家女, 高家少夫人, 披被子乱走和萝奔没两样。
这时候门打开了,一个妇人拎着个白色袋子进来。
宁贞瞪大了眼睛,把被子往上提了一下。
妇人一抬头看到女儿睁着眼, 立马惊喜地快步过来,把手里的白色袋子放在一边的小柜子上,然后摸上了宁贞的额头,“珍珍,你醒了!”
转头又跑了出去,“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褂子的男大夫进来了,直奔宁贞而来,宁贞差点停止呼吸,医生也摸了一下宁贞的额头,宁贞惊的话都说不利索,“大……大……大……”
大胆狂徒,居然敢轻薄我!
医生还想拉开宁贞的被子,听一下心跳什么的,宁贞死死揪着被子,指甲都发白了,她的眼睛瞪的和猫一样圆。
医生看宁贞的模样,又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为什么进的医院,倒也没强求,笑了一声,“力气蛮大的,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再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小姑娘恋爱脑,为了恋人和父母闹别扭,又是吃安眠药又是割手腕的,安眠药吃了十几粒,手腕割破了静脉,送到医院的时候手腕已经止血,然后催吐一下就完了。
其实不用住院,但是父母担心,医生就让住下来挂水。
其实医生很想拎着小姑娘的耳朵科普一下,“孩子!吃安眠药想要达到死亡标准,你得吞下差不多一百片,问题是你吃得了那么多吗?你还会恶心难受呕吐,边吃边吐,眼泪鼻涕满脸,呕吐物满身,你受得了吗?割腕不是有着坚定的死志是割不破动脉的,动脉不破那就死不了,动脉破了,那血得溅到天花板上,割腕还不如抹脖子有效,脖子上无论是气管还是大动脉,破了一个不及时抢救差不多就回天乏力了,只是这个死法可难受了!”
“你这样除了威胁父母和自己难受之外毫无用处!”
只是医生是外人,这些吐槽的话只能和同事说,面对小姑娘还得带着微笑。
医生离开,妇人抱着宁贞就哭,“你这傻孩子,你干嘛吓唬妈妈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这样戳我和你爸的心!”
宁贞被动承受,一脑门子问号,不过妇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从中迅速整理出有用的信息,这个妇人是妈妈,到底是奶母还是教养妈妈?
宁贞很想拍拍这个妇人的背,她能感觉出这个妇人待她一片关爱怜惜,只是被子一动,看到自己的光胳膊,宁贞就又缩了回去。
不过不开口也不好,宁贞就柔声道,“妈妈别哭,我无事。”
宁母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女儿,女儿这句话内容是不错,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宁贞微微扭了扭,“妈妈,可否有衣裳,请替我取来,我不惯做此形容,且再莫要让外男进来辱我名节!”
宁母,“……”完蛋了,我女儿脑筋出问题了!
宁母转头又奔了出去,“医生,医生!”
宁贞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个妈妈怎么如此不稳重,一惊一乍的,这可不好。
听了宁母的描述,这一回进来了不止医生,还有护士,大家都围着宁贞。
这回医生不能不管了,拿着灯照宁贞的瞳孔,听心率,测体温,宁贞身处极为陌生的环境,身边又是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她…完全不敢抵抗,彻底僵硬了。
被这个男医生摸来摸去,宁贞羞愤莫明,又不能挣扎,贵女的教养是时刻保持贞静娴雅,遇事不能惊惶,在这么多人面前死命挣扎宁贞做不出来,只能被气的面红耳赤,胸脯起伏。
然后医生有些凝重,“心跳有些过快了。”
体温也有升高,甚至血压也在升高,这个孩子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宁母急的不行,女儿是不是要急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