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殿睡觉,睡到日上竿也无妨,可从明日起便不得不爬起来练武了。
好好的舒坦日子没了,小胖子便不干了,他没说过贤妃,便跑来周景渊这儿大发牢骚。
周景成抱着被他五弟取名为福孙的狗狗,伤心欲绝:“为什么一定要去弘文馆,我不想去,不去不行吗?”
周景渊脱了鞋子爬上了蹦床:“你不怕被打的话,不去也行。”
这是他舅舅前些日子送进宫的新东西,只做了一个放在他院子里,周景渊没事儿就喜欢在上面蹦一蹦,可有意思了。
周景成羡慕地要命,五弟院子里面全是好玩的,他住的地方却全都是花花草草,没劲没劲透了。这个蹦床他也想要,可却只有一个。
周景成碎碎念:“傅舅舅真是小气,上回我还给他花了那么多钱,他却连一个蹦床都不给我。五弟,你究竟有没有在傅舅舅那替我美言?”
“说了,但是舅舅似乎有点不高兴,他好像不想要这个第一,所以你的玩具也没有了。”
周景渊无情的给他四哥心坎儿上扎了一刀。
周景成抱着福孙,心塞到了极点。他这是得多惨啊,辛辛苦苦干了一桩事,结果还做了无用功。
没了玩具就算了,现如今还得上课,老天爷就非得跟他过不去吗?
周景成伤心欲绝,对着小狗哭诉:“福孙,你能代我去上课吗?”
小狗屁股对着周景成,两腿一踹,从他怀里跳走了。
周景成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不论周景成如何排斥,第二天一早,他还是被贤妃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强行套上衣服送去了弘文馆。
周景成心中不愿,路上也是反反复复的磨蹭,去的便有些迟了。
他来时,崔狄已经带着周景渊在练了。
周景渊人太小了,手上没什么力气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连单脚站立保持平衡都有些难,崔狄不自觉地放低了要求。后来摸了一下筋骨后,发现这小殿下矮归矮骨骼却是不错的,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因着傅朝瑜的关系,崔狄对他有几分怜惜,细心指点了姿势,又调整了一番动作。
崔狄发现,这小家伙身子虽弱,但是对先生却格外尊敬的,也很是听话,跟他那不省心的妹妹比起来简直是贴心至极,这样的孩子教起来倒也不费心。
教了好一会儿,周景文与周景成才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崔狄见到他们便没有方才的轻声细语了,反而带着审视。若是他手底下的兵如此散漫,少不得要打几棍子。但如今他面对的是两个皇子,崔狄只能冷着脸将其臭骂一顿。
周景成蔫得更厉害了,可周景文却心有不服。他刚刚都看到了,崔小侯爷对上五弟的时候轻声细语,凭什么看着他们就如此横眉冷对?
若是言语上的区别对待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与五弟学的内容还不一样,崔狄教他们的东西明显难上许多,要求也高了许多。
“……身体中正,腰部挺直,胯部打开。”
二人心有不甘地老实照做。
没多久,周景文忍不住抬头观望,却被崔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后背:“沉肩坠肘,下颌微收。”
周景文不得不听命。
他平日里都是被逼着读书,从来没有扎过马步。起先还觉得简单,后来越练越沉,没多久便已经热的一身汗了,都这样了还在继续。
那边周景渊练完了一会儿,便被崔狄叫停了。
福安早就已经备好了牛奶跟点心,生怕殿下饿着,赶紧让他多吃两口。
崔狄提醒:“吃的就算了,喝点东西就行,待会儿还继续练,总共得练刻钟。”
周景渊放下了抓点心的手,乖乖喝起了牛奶。
舅舅说了,喝牛奶长高,练武也长高,他既喝奶又练功,是不是可以长得更快了?
周景文嫉妒心泛滥,凭什么,凭什么周景渊他能如此悠闲?
崔狄见他一心瞧着别人,面无表情地提醒:“练功要专心。”
周景文:“……师傅,我们要练多久。”
崔狄:“统共一个时辰。”
周景文忍无可忍,这是偏心,明晃晃的偏心!等着吧,他今儿下课了就去父皇那儿告状!
被周景文记挂的皇上正在看傅朝瑜送进宫的书稿。
文章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好文章对皇上来说并不罕见,罕见的是傅朝瑜这个绝无仅有的主意。
起码在他之前,从未有人尝试做过科举参考书,所有人都是跟着先生按部就班的学,先生的优劣,直接关系到学生的好坏。可若是除先生,还有别的方法能钻研科举呢,他们还会输给世家子弟多少?
书,肯定是要出的。
但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让地位高、脾气差的人牵头吧。皇上提笔,划掉王纪美,写下了“孙明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