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齐玉珍紧张:“差点没法讲完五种害虫,好险啊,我好像看到督导老师站窗外站了两分钟,幸好第一堂课来的学生不算少,真怕督导老师进来找我确认名单。”
上课的时候淡定,下课后不淡定了。
选修课算学分,要点名的,她不想点名浪费时间,下次会准备好名单让学生签名。
“你听我上课是什么感觉?真实感受,不许骗我。”齐玉珍不忘询问丈夫的感受。
她自己自我感觉良好,不知道学生的想法。
宋寻舟才想着要夸玉珍几句,玉珍就把话堵死了,他只好说出真实感受,像是幼儿园老师在教一群小朋友说话认字。
这对齐玉珍来说可不算多好的评价:“我下次说话冷硬点,这样有老师的气势。”
丈夫的意思是自己教学方式有点幼稚吧呜呜。
宋寻舟:“你误会了,我觉得你现在的上课风格挺好,生动有趣,学生提问也挺积极的,我说幼儿园老师是想形容你很有耐心。”
他这话让齐玉珍重拾信心:“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教学风格了,相信下个学期白天上课的时候一定不会紧张的!”
...
事实证明,该紧张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结束了一个学期的选修课教学,忙完毕业的事情,到了八月初的笔试面试,她还是紧张了。
齐玉珍分到的专业课是农业生态学,不是病虫害,比病虫害概念还抽象些,好在并不是富含哲理,非常深奥的课程。
忙完毕业事宜的她就开始专心研读农业生态学,准备了一个多月时间,别说熟读了,都快熟背整本书了。
笔试在上午,面试在下午,上午笔试的时候,齐玉珍穿着还比较随意,下午穿得就比较利落干练了,特意让丈夫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来,显得整个人更有教师气质。
上午妻子笔试,宋寻舟等在楼下,下午面试就跟着几个同样需要参加面试的教师等在走廊。
混在他们当中,突兀还是突兀,好在不会比一个人站在走廊等人更突兀了。
走廊上本来是有人声的,认识的人忍不住聊天,等里面面试开始,所有人都默契保持沉默。
齐玉珍刚进去教室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课程名字和自己的姓氏。
她写的板书很好看,因为教选修课的时候,都会提前来到教室苦练粉笔字,今天是一定要露一手的。
一共没几个字,齐玉珍很快写完,简单和台下的“学生”们做自我介绍,自我介绍结束就开始讲课了。
她胆子也大得很,因为习惯用问题来引导出整节课要讲的内容,就向坐在下面的七八位老师提问。
还真有老师配合回答,回答的老师是教过齐玉珍专业课的老师。
事先不知道面试官都是谁的齐玉珍,在看到自己的老师坐在面试官里,说没有压力是假的,幸好是自家老师,愿意打配合。
一个新手老师的面试时间要控制在十五分钟内,大概是齐玉珍讲得太丝滑流畅了,别的几个老师分别向她提问,有些问题没超出农业生态这门专业课内容,有些则是超纲,脱离这门课,到了别的课程上面。
好在都是农学专业自家的课程,只要不是农机专业的,齐玉珍都能答上几句,就算老师问到下田干活的内容,也难不倒她,她直接用自己家乡举例子。
她可不以为大学期间过家家似的种玉米种番薯经历能应付老师们。
接近二十分钟,主面试官点点头,告诉她可以离开了,换下一位。
齐玉珍朝着台下的老师们鞠躬,鞠完躬离开教室。
走出教室,她才抚着心口,后知后觉又开始紧张了。
宋寻舟牵住妻子的手,也没嫌弃她手上沾有粉笔灰:“下午没别的事情了,回家补个觉吧。”
昨晚为了今天的笔试和面试,玉珍又彻夜难眠了。
她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考试期间明明淡定得很,就算是面试,也没有胡言乱语或者讲话磕巴。
他已经听过她好几堂课,今天的面试内容也提前听过了,内容都是有理有据,有些课本知识还能通过有趣的例子让学生印象深刻。
她在教育事业上只是新人,现如今能表现得像是当过二三十年老师的人,完全是因为前期足够努力。
在家里连报纸都不看了,重要新闻都是他读给她听,她自己则是认真翻看自己专业的所有书籍,时不时还会跑去学校图书馆看书,一坐就是大半天。
也幸好大四下学期清闲,除了选修课没别的事情,使她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博览群书”。
齐玉珍走了一段路才觉得紧绷的弦松下来了:“好像是有点困了,回家补觉,晚上还能吃到红烧鱼,真好!”
丈夫打算中午烧给她吃,她自己坚持要到晚上吃。
面试结束才能庆祝或者说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好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