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蜱虫)咬,都戴着大草帽,穿着透气的长袖长裤。
鞋子趟过长草时,会有蚂蚱被惊得四散蹦开。
休息日不上课的孩子们今天全跟着一起上山,好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网兜和袋子。网兜只要在草丛中一搂,再提起来时便会有小半兜子蝗虫被网住。
将网兜里的蝗虫全倒进袋子里装好,可以带回去喂鸡鸭鹅,都是最有营养的食材。
东北没有蝉,蝈蝈蛐蛐的叫声代替了蝉鸣,成为夏天此起彼伏的主旋律。
孩子们会将蝈蝈和蛐蛐挑出来放在草编的笼子里当宠物养,让夏天好听的虫鸣每天在院子里奏响。
休息时,两个小男孩找到前爪尖长得像两个拳击套一样的‘拳击蚂蚱’,捏着翅膀将两个拳击蚂蚱凑到一起,看它们互相挥拳打架。
树林间不时有沙啦啦的长调,那是只有飞起来时才会唱歌的叫做大沙飞的蚂蚱。孩子们的虫兜子里还会出现不会鸣叫的被称为‘油罐子’的棘颈螽,它虽然不唱歌,但长得很漂亮,有种金属般的结实雄壮。
东北山林草场长大的野孩子们,似乎少有天真烂漫地用网捉蝴蝶的。大家无暇折腾那些漂亮的可爱昆虫,全都泥孩子一样追着些害虫捉个不休。
这也是林雪君的童年,她小时候什么蚂蚱都捉过,常常一捉一矿泉水瓶。那时候根本不懂得虫子有什么可怕的,只觉得好玩。
下午时,他们好运地遇到了一个潮阴的背阳地,榛蘑成片地生长,林雪君眼睛都亮了。
大兴安岭真的是,榛蘑这种好东西也一捡一筐。
妈呀,什么风水宝地,也太爽了吧。
“这个大!”
“哇!又一大团!”
“这一簇好漂亮啊,真香!”
水分充足的厚实蘑菇,轻轻一拍伞面,沉甸甸地摇晃。
捏住伞柄用力一拔,整株蘑菇便被从松软潮湿的泥土中拔出,现在它是大自然馈赠给我的礼物了,转手丢入背篓,沉甸甸的一声啪嗒。
真好听,这真是足以令人类身心都得到治愈的声音啊。
采啊采,腰都痛了,但人类就是没办法看到美味的蘑菇不弯腰拾取。
阿木古楞本来趁大家采蘑菇的时候画画,坐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放下打好的草稿也跟着采起蘑菇。
捏起一个又大又完美的,立即嚷嚷说自己采到了蘑菇王。
林雪君凑过来看,笑着摇头,在自己的筐里找到更大的一朵,得意道:“照我这个可还差一点,我这个是蘑菇女皇。”
“每年大家都来采,每次都说晒干了冬天也能吃,但每次都是不到12月就全吃光了。”阿木古楞捏着手里的蘑菇王在她面前晃了晃,忽然往嘴里一送,接着便大口咀嚼起来,然后含糊地道:“嗯嗯,好饱满的蘑菇。”
“喂!这个不能生着吃,可能有细菌的。”虽然榛蘑生吃也没毒,但万一有细菌、寄生虫之类的怎么办?
林雪君吓得扑上去就伸手要抠他的嘴巴,迫使他吐出来。
阿木古楞被她掰住下巴,忽地一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林雪君往他嘴巴里一望,哪有蘑菇的影子。下一瞬他举起右边袖口给她看,原来蘑菇被他抬臂松手的时候丢进袖筒里了。
“!”林雪君瞪圆了眼睛,怒斥一声‘臭小子’,便是一通王八拳。
阿木古楞被打了不仅没恼,反而一边打滚着躲闪,一边哈哈大笑。
他压得枯枝被折断,噼啪作响,草叶松针也被碾得发出窸窣窣莎啦啦的声音。
其他孩子们喜欢起哄,瞧见林雪君和阿木古楞打闹,都冲过来帮助林雪君,有的挠阿木古楞痒痒肉,有的帮忙抓住他不让他跑掉。
大家笑疯了难免发出嘎嘎怪笑,吵得许多小鸟都搬了家。
王老汉背着猎枪坐在老树根上,看着他们疯,也跟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扭打在一堆儿,显得更老了。
衣秀玉跟在他们后面帮忙收走背篓和布兜,生怕他们玩闹间把蘑菇压坏了、把蚂蚱放跑了,像个爱操心的管家婆一样嚷嚷着企图找回秩序。
最后却不知被哪个孩子抓住脚腕,稀里糊涂间也加入了乱战。
待大家都玩累了,倒在松软的松针落叶上,衣秀玉抬头间,忽见四周松树参天,晴空湛蓝如洗。
因为玩闹而兴奋狂乱的心跳,瞬间平复,耳中山幽鸟鸣远,整个身心都被洗净一般地松弛清爽了。
……
回程路上,收获满满草药、蘑菇和野菜的雀跃让大家都忘记了疲惫。
在驻地跟其他人分道扬镳时,林雪君得到了孩子们一起匀给她的一兜子蚂蚱。
进了院子,衣秀玉去晾晒草药和蘑菇,林雪君则敞开大口袋,将小鸡小鸭小鹅小猪赶进袋子里。
只听里面一阵兴奋的嘎嘎叽叽叫声,扑腾腾的捕猎动作不时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