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道:“景郁与荣灏同为我的学生, 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景郁性格温和,他若有错, 旁人指正他能听得进去, 荣灏则不同,心性坚毅,认定一件事便要一条路走到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庭渊只把这一切当作哥舒讲的故事, 他作为听众, 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但不得不说,伯景郁确实是一个能听得进去话的人, 这两日相处,庭渊自己也留意到了, 他虽时刻注意帝王家的形象,却不以帝王身份压人,倒更像是个出身富贵人家的谦谦君子。
哥舒带着伯景郁上门,让太医给他瞧病,作为主人,他理应设宴款待。
他为伯景郁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热情招待。
饭后他二人还有私事要聊,不便在庭府多留。
庭渊将他二人送至门口。
哥舒琎尧道:“起风了,你身体不好, 不必远送,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庭渊道:“慢走。”
伯景郁恭恭敬敬朝廷渊行了一礼, “先生, 请再受我一拜,这两日与先生相处,学到不少东西, 待我巡狩归来,定要来居安县,再与先生讨教。”
庭渊:“那我便祝王爷巡狩一切顺利。”
伯景郁:“借先生吉言,那我也祝先生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此行伯景郁入居安县原因有二。
其一:给哥舒琎尧送飞鸿。
其二:则是来请哥舒琎尧助他一臂之力。
哥舒琎尧已经明确表明,自己不会离开居安县,与伯景郁一同巡狩。
耽搁了三天时间,巡狩刻不容缓,他得去追赶随行的大队人马,即便是想在居安县多留,公务在身,时间也不允许。
次日一早,伯景郁便要与惊风一同离去。
月色迷人,星空闪烁。
哥舒琎尧站在院中,他的院子里摆了许多大缸,缸里种着荷花,如今荷花正是盛开之际。
若是在京州,此时荷花并未开放,此处气候宜人,花开稍早,春夏两季都比京州要早。
想着明日伯景郁便要继续南下巡狩,此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哥舒眼看着伯景郁长大,又是伯景郁的舅舅,怎能不对他多几分关怀。
他拎了一坛桃花酒去了伯景郁的院中。
伯景郁也还未睡下。
见哥舒过来,他忙起身,“舅父,你怎么过来了?”
哥舒琎尧举起手中的酒,“这是百姓送的桃花酒,来与你共饮,为你饯行。”
伯景郁:“好。”
两人在窗边坐下,外面的月亮又圆又亮。
哥舒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行巡狩,务必小心谨慎,注意自己的安全,特别是到了西州地界,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西州地理位置不好,自然环境也不好,不适生存,一身反骨,总想着独立。
隔三岔五西州就要出乱子。
伯景郁:“舅父放心,我会注意安全。”
哥舒问他:“你知道女君为什么要定下让每个帝王继位之后都要完成遍巡六州吗?”
伯景郁点头,作为帝王家的人,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胜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遍巡六州是为了巩固政权,让百姓们知道君王心中有他们,同时也能起到震慑官员的作用,让他们不敢再生异心。”
哥舒满意地点头,“不错,一为笼络民心,二为震慑地方官员,三为加固王权统治,所以代天巡狩派头要摆足,但要真正做到笼络民心,光摆派头不行,你得为百姓做事,做对他们有利的事,这也是为何历代君王遍巡六州时总要沿途体察民情,惩治贪官污吏,为百姓做主,这一路上切不可只知享乐。”
伯景郁忙道:“舅父放心,我身为帝王家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哥舒:“往年帝王遍巡六州,随行人数众多,因此许多地方无法照顾到,即便如此每次巡查也要花费三五年的时间才能返回京州。此行你代天巡狩,随行人数锐减,便要将从前帝王不曾照顾到的偏远地区一并巡了,这一行怕是没个六七年巡不完。”
伯景郁:“孩儿不怕辛劳,舅父也莫要担心,每隔一段时间我便会给舅父写书信。”
哥舒:“好,此行对你也是一场历练。”
伯景郁:“孩儿定会努力的。”
伯景郁想起来时路上听到百姓们说的话,问道:“舅父,我听沿途百姓说这两年庄稼收成不好,怎么不见上报的奏折中提到?”
哥舒道:“虽是遭了灾,却不严重,收成锐减是真,但不是颗粒无收,新王登基免税三年,也不用拨粮赈灾,自然是不需要特地上奏免税,州志上应是有记录,我这县志上也是有记录的。”
州志与县志相同,每年都要记录,誊抄装订成册,一份留底一份上呈。州志主要记录政策,县志记录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