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回垂下手,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她才舍不得杀你呢。”
“大人!”说话间,乌美已经带着人马赶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柔然将领,立刻冲上去,就要杀了她。
“住手。”沈黛末抬手制止,将孟燕回交给战战兢兢的仆人照顾,自己则走到柔然将领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奶奶我叫檀律跋。”
“放肆,我看你这舌头是不想要了。”乌美怒道。
“沈黛末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檀律跋梗着脖子,毫不在意道。
沈黛末笑了笑:“你身中两箭,还能如此英勇,是个能将,若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放屁!你奶奶我就是死,也不会效忠你!”檀律跋直接冲沈黛末唾了一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现在就宰了你!”乌美揪着她的领子。
沈黛末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看来是你我无缘了。檀律跋你是个忠勇之人,可惜你们的可汗是个暴虐之主,跟着这样的人时刻胆战心惊,你真的不
怕?若是你到我麾下,我一定重用你,而不是仅仅让你做一个迎亲的小将......可惜啊,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不过我很佩服你,你走吧,我不杀你。”
檀律跋愣住。
乌美无奈收回剑,瞪了她一眼,道:“傻了?让你走你不走,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宰了你。”
檀律跋捂着胸口起身,踉跄着走了两步,看着周围被俘虏的将士,已经被沈黛末抢到手的大姚国皇子,以及可汗最最看重的大姚国送来的十里嫁妆,这些统统都被沈黛末收下。
她一个败军之将,损失如此惨重,她回到柔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她能承受得起可汗的怒火吗?
思及此,檀律跋眼珠子一转,狠心咬牙,转身跪在沈黛末面前:“大人,我跟您!”
沈黛末闻言,眉尾一扬,笑着将她扶起紧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我有了你简直如虎添翼。军医,快替檀律跋将军治伤。”
檀律跋被军医带着下去,乌美和丰荆青对沈黛末收编檀律跋不是很赞同,但并未当众表态,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孟燕回。
“这不是静王府世子吗?”乌美说道。
“他被太后收为义子,封静安皇子,送给柔然可汗和亲。”沈黛末说道。
丰荆青抿了抿唇。
此刻的孟燕回脸上虽然沾着鲜血,但一袭红衣美得惊人,明艳不俗,尤其眉眼间的英姿不似大多数以柔为美的中原男子,英气逼人,红衣飒飒,像一团热情的烈火,更像一匹驰骋草原的红鬃烈马,等着被人骑上驯服,极大的激起了女人的征服欲。
丰荆青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着问:“那大人想如何处置他?”
沈黛末不急不缓地擦了擦箭锋上的血迹,放回箭囊中,随即笑道:“我瞧这孟氏貌美,自然是要收入我房中做侧室郎君。”
乌美眼角弯弯透着揶揄,暧昧地睨了沈黛末一眼。
但丰荆青却笑不出来,自古新人胜旧人......大侄子,你自求多福吧。
*
不过半日,沈黛末从外面抢回一位美人的消息,就遍布了整个塘州城。
满塘州城谁不知道沈黛末的正室郎君冷氏命好,不但嫁了个才貌双全的妻主,妻主还对他一心一意,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塘州城本地的豪强们为了讨好沈黛末,想尽法子往她身边塞貌美的歌舞艺伎,或是自己的儿子、弟弟,但沈黛末偏偏谁都瞧不上,就独宠冷氏一人。
这样的好命,哪个男人不羡慕?
如今听说沈黛末在外打仗,抢了一个男人回来做侧室,顷刻间就成了爆炸性的新闻,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听说是一位皇子呢,血统高贵,比冷氏郎君的出身高不少。”
“大人一向不近男色,能被她在战场上相中,一定美貌惊人。”
“可不,大人可是亲口承认这位皇子貌若天仙,一定把冷氏郎君都比了下去。”
“那冷氏郎君岂不是要失宠了?”
听着这些议论声,白茶心急如焚地往主屋里赶。
一推开门,就看见冷山雁正坐在床边给冬儿缝小衣,而冬儿就在床上像一条小虫子,随意乱爬。
床边的大窗户被窗框分割成无数个小方块,窗户玻璃是淡绿色的,像加入冰块的清凉薄荷汁,光照进玻璃里,绿玻璃如流动的绿水,浇在窗台花瓶里插着的格桑花上。
冬儿趴在床边,还不知道危险地继续往外爬,冷山雁抬起修长的大长腿,将他的小身子拦住重新推回床上,整个过程冷山雁都低垂着眉眼,神态懒洋洋的,没有抬过头。
随着白茶的推门而入,一道汹涌的穿堂风从窗户涌入,吹得屋内绣金掐丝的绛紫嫣红的帘幔吹得纷纷乱乱,床边挂着的用红蓝珠宝编织成的小风铃发出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