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白茶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但冷山雁的表情却是怔愣的,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半晌,他才扶着桌案缓慢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夫,求证地问道:“您是说......我有身孕了?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大夫点点头:“上个月我为郎君诊脉时,就隐约察觉您的脉象与喜脉极其相似,但因为彼时脉象还有些微弱,您之前又生过一场大病,癸水时有时无,所以我也一时拿不准,不敢告诉您,怕您空欢喜一场。但这次胎儿月份大了,脉象也稳固了,我才敢确定必是喜脉无疑。”
听到大夫如此笃定的言语,冷山雁的心情顿时激动无比,巨大的喜悦砸得他晕头转向,让他险些站不稳,还是白茶搀扶着他,才稳稳坐下。
冷山雁激动地呼吸不稳,大口喘着气,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薄唇都在抖动:“我有孩子了......我怀上黛娘的孩子了。”
他盼望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终于再次降生到他的肚子里,他终于可以为黛娘生养子嗣,生下融合着他们血肉的孩子了。
湿润的泪水顷刻间溢满了冷山雁的眼眶,如泛滥的春潮江水,染湿了他艳丽的眼梢,打湿了纤长鸦黑的睫毛。
突然,他像是猛然从肆虐汹涌的欢喜中抽回神来,被泪水洗练得格外明亮的丹凤眼,满眼希冀地看向大夫。
“大夫,既然我已经三个月,那您可有脉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这、”大夫欲言又止。
冷山雁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大夫的回答,指尖心紧张地扣着桌案,干净的指甲在黑漆亮面的桌案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划痕。
他在心中不断地向上天祈祷,一定要是个女孩儿,一定要是个女孩儿,他一定要给沈黛末生个女儿,绝对不能便宜了兰姐儿她们。
“以郎君如今的脉象来看,应该、像是位小公子......”大夫低声道。
冷山雁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里无尽的狂喜都消了一半。
“大夫,您确定吗?”他问道。
看冷山雁这个飞快的变脸,大夫擦了擦汗,说道:“呃......也不是太确定,毕竟现在孩子还小,而且我男科也并不十分精湛,或许等月份大了,再诊诊脉,脉出来的胎儿性别会更准一些。”
“您说得对,现在孩子还小,一切都未可知。但这些还是多谢您了,若不是您诊出来,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白茶——”冷山雁轻抚着肚子轻唤。
白茶立刻心领神会,拿出五两银子的诊金递给大夫。
大夫的眼睛瞪得老大,边陲小城,大家都一样穷,她每次出诊诊金不过几十文钱,五两银子够她一家老小两年的开销了!
不愧是沈大人的郎君,出手就是阔绰。
“我从前身子不好,这一胎还劳烦您多费心,
报酬少不了您的。”冷山雁慢悠悠地开口。
听到往后还有更加丰厚的报酬,大夫顿时把冷山雁当祖宗似的供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郎君请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这就为您开一副安胎的药!”
大夫收下诊金,就忙不迭地出去了,誓要让冷山雁安然生下这一胎。
大夫走后,白茶开心地上前恭贺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您盼望这一胎都盼了两年了,如今可算是怀上了,娘子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地不得了!”
冷山雁抚摸肚子的表情,十分柔和,纤睫也慢慢垂了下来,整个人清冷而静雅,却莫名地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若是个女孩儿,那才叫高兴......儿子,终是不行的。”他淡淡地说,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
只有生下女儿,他才能真正安心。
不然,他总觉得亏欠了沈黛末,没有为她生下一个继承人,内心时刻煎熬着。
白茶嘴角的喜悦慢慢淡去,蹲在他的身边劝道:“公子,您别灰心,大夫不是说了嘛,现在月份还小,还看不出孩子是男是女呢。”
“他不过是因为看见我脸色变了,才改口给我个安慰罢了,若是个女儿,她肯定一早就跟我说了。”
冷山雁垂着头,抚摸着小腹的手指微微收紧,柔和的眼神变得有些凛冽:“怀这孩子,又得再熬六七个月,坐月子还得再一个月,生下来的却不是个能继承家业的女儿,白白浪费了近一年的时间......”
更可怕的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还不能伺候沈黛末,外面不知有多少像春郎那样的小贱人会趁着这一年伺机而动,暗戳戳地妄图爬上沈黛末的床,做她的小侍。
而他冒着被分宠的危险,千辛万苦生下的却只是一个儿子,生产之后,身材说不定还会走样,腰肢不再纤瘦,腿也不再细长,脸上说不定还会长斑、生皱纹,根本比不过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