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头疼。
自从宣布定都洪州之后,洪州的房价就飞涨,达官显贵们已经提前抢占了大批土地豪宅。
原本她们家人口少,买个小宅子都够了,可现在突然来了20个奴仆,外加两个小侍,小房子定然是住不下了,于是只能忍痛花重金买了一幢五进的大宅子外加一个跨院,以及另外置办的家具用品等等物件,银子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
这边才置办好,那边皇帝送的人就到了。
这些人都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模样端正,举止亦守规矩,整齐的排成了两排,低着头安分地站在沈黛末和冷山雁面前。
沈黛末看着这些人,脑壳就越发疼。
20几口人啊,柴米油盐酱醋茶、炭火、衣料、这些都得靠她一个人养活,她哪里养得起。
尤其是那两个小侍,因为是皇帝所赐即为贵侍,不能随意苛待,因此又是一大笔支出。
沈黛末严重怀疑,皇帝是嫌自己宫里开支太大,借着赏赐奴仆的由头,把压力分摊给她们这些做臣子的,顺便还能在里头安插一两个自己的眼线,简直血赚。
冷山雁简单地给这些训了话之后,就让他们下去等着分配活,然后对着一旁一脸颓靡样的沈黛末,微微一笑,道:“妻主忘了今天还与静王有约的事吗?”
沈黛末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得走了,不过一会儿那两个小侍怕是要来。”
冷山雁站在她面前,贴心地帮她整理道:“放心吧,家里一切有我。”
沈黛末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白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腹诽道:‘娘子竟然对即将进门的两个美貌小侍没兴趣,就这样走了,连公子是故意将她支走的都意识不到。’
约莫下午时,两顶小轿子从沈家的侧门被抬了进来。
这两人都身着藕粉色的衣裳,纯白中略带一点薄粉色,既能看出是新侍的身份,又不会冲撞了正室,而且全程低眉顺眼,姿态十分恭顺,让奉命来迎接他们的白茶也挑不出错来,将他们带到正厅去见冷山雁。
“侍身阮鱼见过郎君。”
“侍身靳丝见过郎君。”
两人全程低垂着眼,规规矩矩地行跪拜礼,声音也不大不小正合宜。
冷山雁端坐于主位之上,容貌昳丽肌肤似雪,用一根质地极好的白玉簪子挽起的浓密墨发自然地披在身后,狭长的丹凤眼冷艳而疏离,更有种深不可测的威慑感,仿佛被毒蛇盯上,不死不休。
“不必多礼,起身吧。”他淡淡一笑,丹凤眼眼梢微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
两个人一同起身,但阮鱼却在起身间隙,偷偷地朝冷山雁身旁的右座上瞄了一眼,见位置上空无一人,表情淡淡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番小动作做得很是隐蔽,但还是被冷山雁敏锐地察觉出来。
“坐。”他慢条斯理地抬手示意。
阮鱼和靳
丝两人双手都规矩地叠放在膝上,面对着冷山雁的方向,轻轻侧坐。
冷山雁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睨了眼正襟危坐的二人,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阮鱼,五官深邃而俏丽,眼角一颗泪痣妩媚多情。
靳丝,容貌只能勉强算作清秀,乍一看远不如阮鱼出挑,细看更是寡淡,刚才行礼时也属他动作最为规矩,两颗眼珠子安安分分,没有胡乱偷瞄。
“你叫阮鱼?”
“是。”阮鱼心中忐忑,紧张地站了起来回话。
“坐着回话即可。”冷山雁手腕搭在椅子扶手上,眸光幽幽:“既进了这个门,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倒显得生分。”
阮鱼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位郎君虽然气势凶滔滔的,但倒是比宫里的主子好说话,放心坐下。
“你今年多大了?家在何处?可还有亲人?”冷山雁问道。
阮鱼立马回答:“回郎君,我今年17岁,家在北边被胡人占了,家人也不知道在何处了。”
冷山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鱼,视线移到一直不曾说话的靳丝身上:“你呢?”
靳丝道:“奴比阮鱼稍长一岁,祖籍正是洪州,但自小入宫服侍宫内主子,与家人已经没有往来了。”
冷山雁眼眸微眯,带着玉蛇戒的指节在桌上轻点:“我与妻主商量过了,往后你们二人分别住在集英苑和水溶居,白茶,带他们二人下去熟悉熟悉环境吧。”
“是。”阮鱼和靳丝乖乖地跟着白茶走到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这边是集英苑,是阮小侍您的住处;那里是水溶居是靳小侍的住处,你们二人各有一个奴仆使唤。二位都是在皇宫里呆惯了的,但我们这儿别说住处,就连衣食住行都远比不上宫廷内苑,您二位可别嫌弃。”白茶端着仪态说道。
冷山雁早早嘱咐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