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脱掉衣服,进入热水之中。
这已经是她变成吸血鬼的第三年了……如果她还是人类的话,那么不久之后就是她的二十一岁生日。但她被永远定格在了十七岁的末尾。
这三年里,沃尔图里一直穷追不舍。佩拉做了许多事去防范他们,她无法忍受这样的逼迫。
她只从蒙哥马利的实验室样本里提取出三份脑髓液。三年里,她曾经把其中一份留在了南非的一家酒店的墙里,也曾经把一份丢在柬埔寨。
而那两份都已经被德米特里找到了……他一定很烦躁,也一定很困惑。佩拉在柬埔寨时和一位名叫赛琳娜的女士同行,她也是吸血鬼,佩拉在赛琳娜的房车里和她做了。赛琳娜要偷渡去泰国,房车就被丢在了雨林里,佩拉把那管脑髓液留在了房车的地上,她还留了一张便签,在上面写用意大利语写“永别了”。
那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能把德米特里甚至整个沃尔图里耍得团团转。但如今,佩拉手上只剩下最后一份脑髓液了。她最近一定要把它也丢在什么地方,否则德米特里必然会目标明确地追踪到她。
三年里,她能感觉到战战兢兢的自由。每一天都好像是偷来的一样,她极大地发挥享乐主义,尽情地狩猎和进食,尽情地去欺骗利用他人,尽情地和任何她看上的人类或者吸血鬼滚上床。
她去过了酒吧,第一次无所畏惧地喝到真正的酒,并不好喝,而且酒精对吸血鬼来说很危险。她遇到了一个漂亮的人类男孩,就和他调情、上床,做完就吸干了他的血。真不好意思,佩拉对他说。她不能转化他,因为会留下踪迹。但他也是自找的,谁叫他敢在酒吧里搭讪一个危险性未知的女孩,而且做了那么多次,让佩拉的体力失去得很快呢?她只好用他来补充体力了。
佩拉甚至和塞勒斯、达舍三人行。他们在德黑兰的酒店里试过,但是感觉不是很好。她骗他们说自己是第一次,他们居然真的信了。
佩拉觉得自己过得很开心,而且她不应该被谴责。
毕竟所谓的道德,只是某一类相似人组成的群体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而形成的规范。不同群体有不同的道德,各种群体各种阶级中,权力更大的群体,话语权更大,他们的道德成为了被广泛认同的道德。
人类遵守道德是生存条件而不是心中的准则,在佩拉看来只是廉价的价值感满足感。佩拉在人类时期受到人类普世道德规训,变成吸血鬼之后,就不必考虑人类群体的道德。
她感受到极大的自由——因为自己成为了道德本身。
佩拉想,既然情人们喜欢她,愿意为她付出,愿意为她牺牲,那么满足了他们本身的道德,使其自我感动,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那么多人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她慷慨大方地满足了那么多人的愿望,而不是只实现其中一个的愿望。他们发现不了,也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她欺骗卡伦一家和贝拉,也是因为比他们聪明,不是佩拉骗了他们,而是他们没有那能力识破。佩拉不喜欢伊莎贝拉·思旺,愚蠢的人类——尤其是对于一个同时会意大利语和英语的人来说,每一次念出她的名字,佩拉会觉得自己在说“美女天鹅”。
伊莎贝拉·思旺哪里好?她又不漂亮,又不聪明,而且谈个恋爱就好像是一切都比不上她男朋友了。
哪怕是转化之后,伊莎贝拉也不是格外好看……
佩拉对卡伦一家人有些恶意,虽然是她自己欺骗了他们,也算是自找没趣(她只是做了让自己能活下去的事,这不是什么错事)。
她真不能理解为什么爱德华要去意大利——这简直让佩拉怒火中烧。她已经躲了三年了!这一切都因为爱德华……他想死不能自己跳进篝火里吗?
已经死去三年的蒙哥马利……她的丈夫安德烈·塔隆和她的女儿弗洛莉娅,在那个圣诞节之后就逃跑了。
他们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变成了吸血鬼。弗洛莉娅也就成为了一个非法的产物,一个吸血鬼孩子——她还得到了那种恶心的能力。
佩拉被偷走能力时简直被气得发疯,好在不过半年,她就把能力抢回来了。
因为伊莎贝拉有能力。她把伊莎贝拉丢向那个孩子,弗洛莉娅一定会发现伊莎贝拉身上的能力——她在抢夺那能力时,之前夺走的能力就要离开她。
现在,伊莎贝拉没有能力了,而且还佩拉被变成了吸血鬼。卡伦一家敌视佩拉是再正常不过的。
佩拉把自己洗干净,她爬出浴缸,擦干身子,套上新衣服。
她要去南美洲了……这次就像之前一样,她一定能够躲过沃尔图里的追捕。
——不留后患(Nessuna estremità libera)。
这还是阿罗教给她的。
佩拉想到他,心中更加烦躁。她走出浴室,雨声似乎小了点。
她在这里留了一夜一天,次日傍晚,雨终于停了。他们动身向南方去,穿过墨西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