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爷年纪大了,精力稍有不济,保管数十年的信件终于交到了托付之人的手里后老人也像是泄了口气。为了让老人家好好静养身体,乐清时便和顾行野从房间退了出来。
两人走出去没多久,顾老爷子身边的一位仆从就匆匆追了出来。
乐清时率先停下脚步,侧身莞尔一笑,温声:“还有什么事儿吗?”
少年笑起来透亮的眸子微弯,梨涡浅浅,瞬间便从难以亲近的谪仙样变得极具亲和力。
仆从脸一红,慌忙拿出老爷子交代的一袋糕点送到少年手里:“这袋糕点是非遗手工小吃,老爷子尝着不错,说难得您来没什么能给的,让您拿着路上吃。”
乐清时一怔,随即收下:“谢谢你。”
“没、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罢,小仆从便匆匆跑开了。
乐清时身旁高大俊朗的男人眉眼微沉,不语。
当然他可不是这么小气,连这种醋都要吃了。
顾行野只是有些不爽利,这种缥缈的情绪从知道小古董身上最大的秘密之后便一直存在着不曾消弭。就总感觉……小作精离自己很远似的。
自己不了解他曾经所处的朝代,甚至听也没听过,他对乐清时的过往一概不知,他曾经让姜秘书调查来的资料好似一下都没用了似的。
乐清时的生平、履历、至交好友、恩师长辈……他统统都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跟哪些人一同游玩作赋过他也不知道。
方才,乐清时看完这封信还哭了,他在一旁也悄悄捏紧了手骨。疼惜自然有,但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毕竟那是一段他没有参与过的过去。
男人闷着头往前走着,紧紧牵着乐清时的手。
少年觉得有些痛,但瞧了瞧老公的脸色,并没有出声制止。
坐上车,乐清时在后座摇下车窗。凉凉的微风拂面而来,吹乱少年一头黑绸缎般极有光泽感的发丝。
乐清时闭上眼睛感受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释然,就好像那段让他牵肠挂肚的往事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今后的日子都只需要朝前看。
少年唇边噙着浅淡的笑意,倏地听到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乐清时,你……”
乐清时把眼一睁,偏头看向他:“嗯?”
然而顾行野却卡住了,半晌没有往下说。
乐清时想催催他,但想了想没有直接催,而是乖乖地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询问方式:“老公,我不是你的宝宝了?”
好奇怪的老公。
之前不让他在外面叫,他非要这样叫,怎么惹人害臊怎么叫。现在这样的私下时刻,顾行野却偏偏不叫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却没有移开视线。
身旁的少年眸光清亮,瞳孔乌润,乖得不行。
顾行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有些粗砺的指腹在少年细
嫩的眼尾处的皮肤摩挲了一会,泛出点淡淡的粉色。而后又下移,大拇指抵在少年柔软生温的唇瓣上揉了揉。
像是不温柔地对待一朵花般。
顾行野低声道:“宝宝,你怎么对着谁都笑眯眯的?”
说完,男人的唇就紧绷着,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淡淡的沉闷感坠在男人的心头上,顾行野不知道怎么归结为这种情绪,他觉得非要说的话可能是独占欲在作祟。
他无法克制的性格里的恶劣因子。
人是他好好护在眼皮子底下养着的,就像一颗谁都说成色不好的石头,他给捧在手心里没事就盘玩着,终于给盘得温润生光,却引得无数人来觊觎。
偏偏娇气包对外脾气还很好,对谁都能有好脸。
明明偶尔对他都会生气撒撒小性子,却能随意对人露出漂亮的小梨涡来。
然后引得更多人觊觎。
虽说顾行野知道少年生得好看也不是他的错,可他多少有些郁闷。
相由心生,小作精的一颗心也是生得玲珑剔透的,干净良善。
远的就不说了,近的比如他收拾顾忱的那次。
顾忱认错态度不端正,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被他教训了一会之后居然还说得出来他若是喜欢乐清时那一款的,他就给他找十个百个这样的人来。
顾行野一怒之下,便让人锢着他往水里淹去,没有他的允许便不能抬起来。几次之后眼看着人出气比进气多了,即使陶管家出面劝解,他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最后还是乐清时的一通电话结束的这场训诫。
可乐清时明明就在楼上看到了。
面对要害自己的人,少年居然也能宽宏大量的放过,心软得没边了,跟他这个黑了个半透的心简直是天差地别。
倘若……他没有占到这阴差阳错的时空上的便宜,而是跟少年生于同一时代,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