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位弟弟,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闹已经没有意义,就不会再做无谓的挑衅。”在姑布子卿看来,三位少爷并无恶意。若是有心伤害,以大少爷、二少爷的能耐,九公子不会到现在仍毫发无伤。
“也是。”赵鞅想了想,很有道理,“无非是不习惯忽然多出个弟弟,而且还是以下人的身份存活至今。换作在下,怕是也要给他个下马威,以此树立威信。”
“听董管家说,将军自小就是个不好惹的,想来打架生事一定不少吧?”气氛良好,姑布子卿忍不住打趣赵鞅。
“哇,董叔连这个都告诉你?”赵鞅有些不自在,很快就消失,代之以骄傲自得。“那时候,我和智跞在卿族同辈可是打遍同侪无敌手。若是想从我们手中讨便宜,必须赢过我手中的长矛。我的长矛耍得那叫一绝,连一向不主张我花费太多精力在舞剑弄刀的爹都对我赞不绝口。”
提起儿时,赵鞅滔滔不绝。无论贵贱尊卑,谈论过往的时光总是一样的眷恋不舍。那是只能回味的人生片断,是单向行驶的人生无法再次辗压的轨道。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打开门的瞬间,路在脚下延伸,风景在远方招手。随着时间推移渐行渐远,回望足迹缅怀身后的一草一木和期间邂逅的路人,谢谢他们从自己的世界路过,也感谢他们允许自己成为他们人生的路人甲。
智跞不再是赵府禁忌的话题,赵鞅已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他们是携手青少年时光的朋友,在青葱岁月里,他们彼此扶持相互取暖。缘分消失的瞬间,他们各奔东西,之后形同陌路。
后来的敌视冷漠,无法掩盖曾经的欢声笑语,也不必一笔勾销全部抹杀。智跞的存在塑造了赵鞅的人生,彼此陪伴的温馨仍旧在记忆的长廊中回响,久久不散。
“所幸,将军所学,帮助赵家渡过危机,化险为夷。”姑布子卿由衷的说道。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怕我所学无用武之地,专登设置重重关卡考验我。”提及往事,赵鞅也十分感慨。
年少有力,曾梦想沙场立功。血气方刚时,晋国已失霸主之心,唯一能展露头角的不过几次诸侯会盟。待到中年持重求稳,却遭逢一生中最大的危机,差点难逃大劫。绝处逢生后,赵鞅想了很多,也想通了许多。与其追悔,不如感恩,一切福祸皆有意义。
“将军能作此想,乃赵氏之福。”
“但愿如大夫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