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们一家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啥也没有听到。
谢燕秋简单向丁支书陈述了事故的发生:
“五爷,这种事,还得你出面调停才合适!咱们村,最德高望重的可只有你”
丁支书洗了洗手,把头上的草帽摘掉,用水抿了一下发型。
虽然依然天天干农活,但兼着支书,就得有支书的样子。
“哪能惹祸了躲起来不赔偿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丁飞强这混小子!
自己不教育好孩子,孩子惹的祸自己得担起来,才像咱丁家爷们!”
谢燕秋本来不想和丁支书一起去丁飞强家,怕他们知道是她谢燕秋背后找支书告状。
但转念一想,哼,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就得让他丁飞强和黄玉英知道。
他们闯了祸想当缩头乌龟,把事留给丁飞阳扛,我谢燕秋就不能容忍。
丁飞强夫妻看到丁支书,也看到谢燕秋。
丁支书说:
“飞强,你们的儿子砸了人家的车,你们这样躲起来像什么样子?”
黄玉英瞬间明白这都是谢燕秋搞的鬼,按常态,丁飞阳一定会主动帮他们把这个事搞定的,根本闹不到支书那里。
黄玉英扑到谢燕秋身上,谢燕秋早有防备,迅速地闪过身,黄玉英摔了个狗啃地。
她爬起来,却不肯站起,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起来:
“你谢燕秋有啥资格管我们的事?
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丁飞阳想甩掉的摆设包袱。
结婚这么多年,他有碰过你吗?你咋怀不上孩子?”
转身又求支书,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五爷,我们家就丁飞阳一个国家干部,不指望他指望谁。
如今,孩子闯了祸,他丁飞阳自然应该担起来,把我们两口子卖了也赔不起!”
说着拉过来躲在一边的宝珠:
“快求求五老爷!说你错了!”
宝珠一脸的倔强,一声不吭。
黄玉英自顾自说道:
“五爷,宝珠他知道错了,他再也不敢了!
你就不用露面,丁飞阳肯定能把这事处理得妥妥的!
五爷,我给你拿点心吃!
还是上次丁飞阳带回来的,我都没舍得吃呢。”
谢燕秋冷笑:
“你知道宝珠这是什么行为,恶意破坏他人财物。
虽然他年纪小,不懂事,但他当着大家面说的话,可是出卖了你!
他可以不负责,但你们两口子都应该负责。
故意损害他人财物,数额巨大,你们说不定会坐牢。”
“出卖我?我又没有教他砸车!”
“你问你儿子为什么砸车?”
宝珠依然气鼓鼓的:
“我就砸他车咋了,五叔变坏了,挣钱也不给我花了,只给你这个肥猪花,我为什么不能砸他车?”
谢燕秋看着黄玉英:
“刚才在大伙面前,你儿子也是这样说的,你能说,这些话,不是你两夫妻背后教他说的?
你算不算阴谋指使孩子破坏他人财物?
父老乡亲们都听到了!”
丁支书素来知道黄玉英的品性: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闯祸,你们做父母的肯定承担责任。
这外来的人可是认识大记者的,咱们村人不能给人家留下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印象!
你们必须赔偿!”
“支书,我们真的没有钱,孩子上学都没有钱,哪里有钱赔偿人家!”
“没钱,没有关系,刚好村里有几个贷款助农的指标,还没有用完,可以批给你!”
“可是我什么时候能还上啊!”
谢燕秋笑着盯着黄玉英:
“你还不完,有你儿子,儿子还不完有你孙子,子子孙孙还下去,还怕还不完的吗?”
丁支书恨铁不成钢:
“这个时候惹祸怕承担了,咋不知道好好教孩子。
把孩子都教成啥样了,哪有你们那样的,让孩子骂婶子肥猪,你们一家人也真干得出来。”
丁飞强看黄玉英还想说什么,一把把她推到里屋,出来锁上房门:
“别添乱了,这事我做主了,咱儿子惹的话,咱们还!”
谢燕秋明白,这个村里,只有丁支书,能够治住丁飞强。
在丁支书的手里,有着丁飞强不止一点的罪证,那些个偷鸡摸狗,在抓与不抓之间的罪证。
……
丁飞强温顺地带着宝珠跟着丁支书走出家门,走到砸车现场。
众人远远看到丁支书过来了,又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