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了好几次,连功德伞都没能催动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味儿溢了进来,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冰牢周围的结界消失了。
应该不是外界破坏掉的,而是因为白封阳消耗太多法力,维持不住封印,结界自己消失的。
结界消失,乔家阴香终于飘了进来。
乔家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守在外面的柳书禾都毫无察觉。
就在我一愣神的间隙里,倒在冰棺里的鹿唯心,再次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就要动手阻止她起身,白封阳拦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
鹿唯心缓缓站了起来,抬脚跨出冰棺,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冰牢外面走去。
我和白封阳就站在一边,白封阳示意我不要动。
我们就那样看着鹿唯心出了冰牢,朝着秦岭柳仙堂那边迅速移动过去。
而冰牢的入口处,柳书禾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应该是被乔家阴香催眠了。
白封阳蹲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放在柳书禾鼻子底下晃了晃,柳书禾幽幽转醒,愣了一下之后,一骨碌爬了起来,自责道:“我……我好像闻到乔家阴香的腥臭味儿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断片了。”
她小声嘟囔着:“我都遭遇过多少次乔家阴香了,之前都扛得住,这次这是怎么了?”
白封阳替她解惑:“因为你之前刚中过他们的蛊,即使我帮你解了,短时间内你身体里还有残存,所以才会对他们的阴香特别敏感。”
柳书禾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回事呢。”
白封阳收起小瓷瓶,刚想装起来,就被柳书禾一把抢了过去,她冲着白封阳谄媚地笑,嘴边两个小酒窝分外好看:“白爷,这玩意儿送给我吧,兴许下次还能用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小瓷瓶揣到自己怀里了,哪里像跟人商量的样子?
白封阳无奈地笑了一下:“送你了。”
柳书禾美滋滋地收好,转而又问道:“你们那边还顺利吧?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摇头,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鹿唯心的魂魄到底收了没有?
白封阳说道:“一切顺利。”
我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鹿唯心的魂魄已经在功德伞里了,而刚才跑出去的鹿唯心,是一个真正的躯壳、傀儡了。
秦岭的这一场打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晌午,柳穆之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不少伤,柳洛渊已经带着他的人撤离出秦岭了。
接下来,整个秦岭要经历一场大换血,该清缴的清缴,该整合的整合,没有几个月是安顿不好的。
族内重要人员在议事厅里集合,这一次,十大长老的位置上,少了三个。
让我惊讶的是,少的那三个长老里面,竟不包括胡长老。
之前胡长老刁难我和白封阳,与胡刈配合得那么好,而刚才我就听外面人议论,说胡刈叛变,已经被抓起来了。
我想着,胡刈叛变,胡刈应该是受胡长老的调遣的吧?
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胡长老看到白封阳,立刻上前来道歉:“白爷,那天形势所逼,我不得不将您关起来,还请您别生气。”
白封阳瞪了胡长老一眼,到底也没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来,反倒是对柳穆之吹胡子瞪眼睛的。
我在一边看着、听着他们之间的互动,隐约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柳穆之发现内奸,离开秦岭,这一系列动作,事先都没有跟白封阳商量,但胡长老可能多少是了解到一些情况的。
内奸头头出现在狐仙堂,胡长老是有一定责任的,所以他将计就计,配合着胡刈演了一场大戏。
我们那天离开沉水村的时候,其实柳穆之也收拾好了,我们前脚离开,他后脚也出发了。
这一场清缴,将柳洛渊安插在秦岭内部的人手拔的七七八八了,同时也揪出了诸如胡刈一般的叛徒,至于他们手下的余孽,完全清除干净,还需要时间和精力投入进去。
柳穆之虽然累,又受了伤,但那张万年如冰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
等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我才插嘴进去说道:“既然秦岭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堂姐的事情也解决了,小舅,各位长老,我就准备回江城去了。”
柳书禾也说道:“过了明天前半夜,我三哥随时都有可能渡天劫,我们得回去帮他。”
白封阳竟也附和道:“我在秦岭叨扰多年,如今乔家余孽出来作乱,也该是我重出江湖之时了,我与鹿姑娘、书禾他们一起走。”
柳穆之当即拧起了眉头,问道:“这一走,你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是吗?”
“柳爷,我毕竟是乔家人。”白封阳冲柳穆之抱拳道,“承蒙柳爷不弃,保我这么多年,他日柳爷若有需要,白某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