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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1 / 3)

天黑无月,老旧的路灯映出赵馨月苍白的脸色,像是一张白纸。

赵馨月幽幽回答:“妈妈不住在这里,我辞了合海的工作来万京,我妈不知道。”

赵明德面露狐疑,“真的?”

他的发际线往后退,只剩下额头那一小撮头发,湿哒哒油乎乎盖着光亮的额头。

熬夜的人头发掉得最快,破产之前,赵明德迷上了打麻将。后来破产了,他压力大,打麻将的行为愈演愈烈,经常凌晨才回家。

原先不多的头发,因为抽烟麻将,掉了个精光。

赵明德死死盯着她身上的外套,粗声粗气,“你难道不知道你妈在哪里?”

“我不知道。”

顿时,赵馨月的手指无措,在庄令美的外套上摸出一小片汗水。

赵明德脸色蜡黄,显然不高兴,“我先跟你上去看看,一会就走。”

天花乱坠能把爸爸绕进去的词,赵馨月一个也想不出来,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行,你走吧。”

赵明德对她吼叫,嗓音声嘶力竭到最后只剩沙哑,“我是你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去?”

他的怒吼在小区里回荡,引得居民楼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你上学不是我拿的钱吗?要不是我,你早就出去打工了。你现在是怎么样,是要恨我吗?”

狗叫声中是赵明德的质问,他讲得情绪激昂,额头上的一小撮黑发抖动着。

赵馨月冷眼看他,“我就是恨你,你又能怎么样?”

自从上了大学,赵明德就没给过赵馨月钱了。她不开口要钱,她的爸爸就不会给。

所以,赵馨月早就不向他要钱了。

她只觉得愤怒耻辱,小时候赵馨月是留守儿童,经由陈凤和周兰一手带大,那时候赵明德在哪里?

妈妈辛苦工作做家务,赵明德又在哪里?

赵馨月强忍着泪水,只觉得自己悲哀,“你们都离婚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你不好过,就见不得我们好过。”

赵明德涨红了脸,“明明是她看我没有钱了,才要跟我离婚。”

他上前,张大的嘴巴牙口森森,“你带我去找庄令美,快点!”

赵馨月无动于衷,她再也不是那个见到父亲生气会吓得发抖的女孩子了。

赵明德素来大男子主义,眼见女儿不听话,伸出手要打她。

他的手上有一层厚茧,掌风落下来比寒风还要冷。

赵馨月知道他发飙会打人,一个闪身躲过去,保护着自己的身体。

她失望,含着满腔愤怒,“你居然还要打人,你找到我妈妈,也想把她打一顿吗?”

赵明德良心泯灭,赵馨月由衷地厌恶有这么一个父亲。

作为父亲的男人,仍然挥着拳头向女儿走去。

赵馨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

力气过大,拍在肉上就像是拍在了不锈钢栏杆上,手掌上麻和疼两种感觉交替,手指不能伸缩。

赵明德被她打了,父亲的尊严丧失,无尽的耻辱冲昏了他的头脑。

赵馨月愤怒不能自抑,女儿和父亲扭打在一起。

那次雨天做梦,赵馨月梦见了同他打架。

梦里使不上力气,赵馨月的手脚都被束缚住,像是被纱布包裹成虫茧。

可惜,被困在茧里的她是人,化不成碟。

赵馨月的手指抓住赵明德的头发,毛刺刺的头发戳进指甲盖里。

她跑进纲常伦理的宗祠,将树立的死人牌位连同那可怖的烛火,统统扫在地上。

什么他是你父亲,什么孩子要孝亲敬长,她不管了。

一场大火,烧灭了两代人的理智。

他们快要扭打到地上去,赵馨月将恨意发泄,肩膀剧烈疼痛,可又像是打了麻药,毫无知觉。

她的外套脱落,摇摇欲坠地挂着。

昏天暗地之间,赵馨月腰间一紧,陷入温暖的怀抱。

闻到熟悉的柚子苦香,她停下挣扎,眼神茫然无措。

林渌勒紧了赵馨月的腰,胸膛上的热温暖着她疼痛的肩膀。

赵馨月神情呆滞,眼皮都没动一下,泪水却大颗大颗滚落。

林渌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手贴上脸颊,一片湿润。

赵馨月浑身狼狈,头发披散,袖子上还粘了泥土。

林渌不甚在意,拍下她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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