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月顿了一秒,视线涣散,强迫眼睛聚焦。
她接过来花,抱在怀里,茉莉的香味,还有着林渌体温的热意。
几年前的影子与现在重合,当年热烈的卡罗拉换成了纯白的茉莉玫瑰,与那时不一样的是如今不是大雪纷飞的季节。
赵馨月的声音恢复平静,“走吧。”
林渌的指尖颤了颤,用牛皮纸包住的信封还未打开,冬天像是一道坎坷的沟壑,怎么也跨不过。
他们并肩走在青云山脚下,空气中浮沉着暖烘烘的气,像是浸泡在加热的温水中。
房子里没有人,赵馨月拿钥匙打开铁门,上次的教训让她和钥匙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赵馨月在冰箱里找不到合适的冰袋,她索性拆了一条全新的毛巾,放在水龙头下。
冷水冲下去,浸湿了整条毛巾。
门外,林渌站在那里,看着她洗了一条毛巾。
沉默在客厅中蔓延,赵馨月将毛巾递给他,“凑合着用,家里没冰袋了。”
林渌吃了一惊,接过去,呆呆地看着这条毛巾,“给我的?”
赵馨月瞥他一眼,凶他,“安静,别说话。”
为了不被林渌那张嘴气死,她只好抢占先机让他闭嘴。
赵馨月搓了搓手,被凉水冲过的指尖迅速泛红。
她埋怨自己身体过于娇贵,又不是在冰水里泡着。
林渌用右手接过毛巾,可被赵馨月打的那半张脸是左脸,他正要把毛巾换到左手上。
毛巾绕了远路,由右手覆在左脸上,带着手印的脸颊滚烫,碰到冰冷的沉重物,一下子降低了温度。
他闻到毛巾上水汽的味道,青云山上的泉水,沿着长了青苔的岩石跳跃,迸出水珠。
停住,伸出他的左手,在赵馨月疑惑的目光下,牵住了她的手。
震惊之余,赵馨月急忙想把手抽回,却抽不回去。
林渌的手比她的手大了一圈不止,两人细腻雪白的手合在了一起,像是没有缝隙。
赵馨月厉声道:“不行,放开。”
她的脸涨得通红,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羞赧的情绪将她淹没。
仿佛是记得赵馨月的话,林渌不言不语,只有一双眼睛掀起了眼皮看她。
那双如忠诚的宠物眼神,不含一丝杂质,只是想将手指暖热,已报为他递上毛巾的情谊,哪怕是赵馨月打的。
赵馨月无可奈何地放纵着他,“好了,松开。”
林渌反倒得寸进尺,与她十指相扣,手指抵住心脏,隔着一层衣服,感受着炽热的心跳。
赵馨月眼前空白了一瞬,羞赧这个词语已经无法代表她的心情。
结实有韧性的肌肉,相贴的手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每一条经络。
由心脏泵出的血液快速流动,赵馨月的浑身绷紧,她沉默,然后抬头,“林渌,放下来吧,我的手僵了。”
死死抓住的手松下来,赵馨月的手掌滑落,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腹肌。
“我怕你冷,现在暖和一点了吗?”
林渌迎上她略带审视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他在紧张。
赵馨月就算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也能察觉到他的意思了,何况她和林渌谈了三年恋爱,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不去看林渌,似告诫似拒绝,“下次不要这样,我不习惯。”
毛巾的温度升高,林渌顾不上把它拿下来,“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哦,可是你的那些话我不想听。”赵馨月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劝你不要说出来。”
林渌动作迟缓地把毛巾拿下来,仰着头,天花板上的灯旧了,发出的光都是那么孱弱。
他自嘲道:“一切都当没发生是吗?”
赵馨月装不出若无其事,这不是考差了笑一笑继续努力。
如果是几年之前的林渌,一定会拒绝,他活得热烈,他要告白,将爱意说给她听。
没人比林渌更懂赵馨月的残忍,他学会了深谋远虑,见好就收。
林渌掂掂手里的毛巾,不冷了,于是放到赵馨月手上,“天晚了,我该回去了。”
他给自己找了台阶,然后沿着台阶走下去。
手里的毛巾刚拆开,是林渌用过的,变得更加棘手,赵馨月只得把它丢进垃圾桶。
她双眼无神地望向外面,花丛中没了林渌的身影。
赵馨月苦恼地抱住自己,奶奶怎么还不回来?
等到腿酸了,她也不饿了,只是难受。
泡面加蛋也无法提起赵馨月的胃口,她想赶快洗澡洗去一身疲惫。
赵馨月见过林渌的家人,他的继母,说是代替他父亲过来。
一身名牌的卢琳浑身都是上流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