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站起身,干净的面庞没有发丝遮挡,苍白得脆弱。
林渌在凝视着赵馨月的某个瞬间,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白色的蝴蝶被拍在沙滩上,脆弱又可怜,翅膀翕动,尝试着一次又一次飞翔。
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赵馨月整理好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那边有人,售票大爷回来了。”
林渌慢半拍起身,目光落在她的发旋上,垂下眼帘。
大爷一身迷彩外衣,洗得干干净净,“小姑娘,来坐缆车呀。”
赵馨月走到大爷跟前,点点头。
林渌出声道:“我也要下山。”
大爷手里的一串钥匙叮铃晃荡地响,一拍手,“正好,你们俩一起。”
狗妈妈欢快地叫着,大爷伸手摸摸它的脑袋,用力一拉缆车门,“进来吧。”
赵馨月只得跟林渌一起进去,相对而坐。
里面多了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缆车的大部分空间被林渌挤占。
赵馨月逼仄得要喘不过气,仿佛林渌离得很近,近得让她不敢呼吸。
赵馨月安慰自己,欣赏风景就不尴尬了。
透过缆车的玻璃,百年大树茂盛的树顶就在眼前,她的腿有些软。
因为刚检修好的缘故,其他的缆车还没有坐人。
赵馨月趴着玻璃,看着缆车一来一回,玩起‘哪个缆车上有人’的游戏。
画面静止了一般,前方动着的缆车停下来了,赵馨月转过头,发现他们的缆车也停了。
赵馨月的坐姿僵硬,讷讷道:“怎么不动了,不会是坏了吧?”
林渌皱了下眉,“没事的,别担心。”
前后缆车空空如也,底下的深林也看不见一个人,更吓人了。
赵馨月的脚麻了,抬起脚尖,两只脚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从小腿麻到脚尖。
每一秒都熬人,她已经把自己的十八种死法都预测了一遍,缆车还是一丝不动。
林渌拿起手机,拨打救援电话,“先别动,我打电话报警。”
他的声音刻意地低缓,赵馨月想告诉他,其实她没有那么害怕。
山上的信号一会儿有,一会没,林渌的眼皮跳了一下。
赵馨月感受到缆车的震动,猛地抬起头,“缆车动了,是不是好了?”
话音未落,缆车向前一冲,赵馨月措手不及,她本来就纤瘦,缆车的惯性大,身体直直地倾倒过去。
所及之处,地面上的灰尘放大几倍,她看到地上的头发,伸出手胡乱抓着扶手。
赵馨月想到新做的头发,摔到地上会很脏吧。
林渌情急之下松开扶手,因为肾上腺素上升,雪白的手顷刻间变红。
赵馨月抓住了扶手,徐徐坐回去。
不愧是她,化险为夷果然有一套。
屁股刚接触到凳子,松开扶手英勇救人的林渌就撞到了赵馨月身上。
入目是白裙,布料被阳光晒得温暖柔和,林渌的下巴在裙子上蹭了蹭。
赵馨月的脏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出不来,她看到林渌的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
“好疼,松开。”
林渌歪着头擦过她的肩膀,慢腾腾起身坐回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赵馨月的手留下来一圈红印,像是老鹰抓捕猎物,手腕处的血管都被堵住了。
血液流淌,凉凉的,她觉得这只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赵馨月理了理裙子,林渌把裙子蹭上了褶皱,痕迹明显。
肇事方林渌撇开脸,耳垂透着粉色,藏在茂密的黑发里。
怎么看着比她还羞涩?
赵馨月不理解,她生无可恋地下了缆车,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坐第二次了。
回家的路,赵馨月走得飞快,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世界。
不对,花店里还有东西没拿。
赵馨月回头转个弯,拿上店里的东西。
等到了门前,她莫名向后看了一眼,什么人都没有。
手里是罗容送给她的零食,还有一包橙子。
赵馨月放下袋子,声音响亮,“奶奶,我回来了。”
“小月,”陈凤应下,看到桌上的零食,“又买了什么好吃的?”
赵馨月拆开塑料袋,大致看了一眼,“什么都有,果冻、薯片……”
“有没有喜之郎的大果冻?”陈凤问她。
“您老人家还知道喜之郎呢,”赵馨月笑着扒拉着零食,“没有,不过有小果冻。”
陈凤接过来几个,摇头道:“好了,这些够了,剩下的你吃。”
“还有呢,我吃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