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得知至正帝醒来的消息后匆匆赶来,至正帝已经从王吉口中了解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
对于谢皇后能坚持不移宫,为他保留作为皇帝的最后一丝体面,至正帝很是感激。
他握着谢皇后的手,用满是痰音的嗓子道:“辛苦了!”
谢皇后泪眼婆娑道:“皇上,你还是赶紧好起来吧,我……怕……”
说完,她掏出手绢再也绷不住,当着至正帝的面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
至正帝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握着皇后的手久久无语。
等谢皇后哭累了,他这才轻捏谢皇后的手背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谢皇后走后,至正帝双眸转冷道:“叫郑涟进来!”
早就候在外面的郑涟闻声赶紧通禀后来到殿内。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郑涟不知道皇帝具体想问什么,只能含糊道:“民情尚可,还未有异动。只城中粮食短缺,恐难以久支。”
“城外呢?”
郑涟虽然躲在宫内,但他的人却没闲着,只要是内阁那边收到的消息,他门儿清。
听完郑涟的讲述,至正帝点了点头。
他着实没想到,竟然是徐鹤带着一帮新兵和漕总的兵马,给他张家解了围。
具体的事情,他没有细问,而是对郑涟道:“京师有贼造反,你去尚宝司取印玺来,不能让贼用了!”
“还有,带着你的人把守好宫门,只要有人带兵,不管用什么名义,杀!”
说到这时
,原本犹如风中残烛的至正帝语调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郑涟匆匆出去布置了,至正帝再对王吉道:“去唤阁臣入宫觐见。”
王吉为难道:“陛下,是唤吴首辅、杨阁老,还是秦首辅,顾阁老?”
至正帝冷冷道:“没想到我这一病,这天下竟然出了两个首辅,既然都是首辅,那就全叫进宫来吧!”
……
这边蔡隆从东城刚刚将五军营和少部分神机营的兵马带出来。
他对外宣称,是宫中有太监造反!
虽然这些人里,大部分人都不信他的这个理由,但这些年,蔡隆用齐王张璨的名义在五军营排除异己、收买下僚,这些人都是蔡氏铁杆,再加上他们以为皇帝已经昏迷,这时是齐王当家,心中当然无有顾忌,跟着蔡隆就朝东华门浩浩荡荡杀去。
此刻澄清坊蜀王府内,听到动静的彭正赶紧寻到张瓅。
张瓅听说有兵马朝着王府来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彭长史,怎么办?”
彭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早就六神无主,听到这话,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徐驸马在外领兵,假如那些人是叛军,必然对公主府投鼠忌器,咱们不如躲到公主府去!”
张璨听说去姐姐府上,顿时连连点头。
蜀王府距离公主府不远,很快一众王府属官就拥簇着张瓅来到徐鹤府上。
这边其实彭正等人的担心并不
多余。
虽然捉住张瓅的事被张璨自己揽下了,但张瓅是除了至正帝之外最大的目标,从东城到东华门,正好路过校尉营附近的诸王馆。
兵贵神速,蔡隆自然不会在澄清坊耽搁时间,他直接派了一名姓黄的参将将蜀王府围住等着张璨过来,自己便急匆匆朝宫城方向去了。
谁知蔡隆刚刚到达东华门就发现,此时的宫墙上已经站满了拿着弓弩的太监。
蔡隆正不知要不要一声令下攻城之时,高大的宫墙上突然冒出一个头来,只见郑涟冲着蔡隆道:“临淄侯,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所于何为?”
蔡隆见到郑涟,顿时“怒发冲冠”指着郑涟道:“齐王殿下收到禀报,说阉竖郑涟企图挟持皇帝,欲图不轨,我奉监国之令,前来捕而杀之!”
郑涟冷笑:“监国?那你把监国用印的旨意掏出开看看!”
“你……”蔡隆突然惊觉,他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控制尚宝司,提前掌握皇帝印玺。
这时,城墙上的郑涟却掏出一张明晃晃的圣旨对着众人道:“五军营管哨,临淄侯蔡隆图谋不轨,有人能拿其首级来献,陛下说了,为官者连升三级,黔首世袭锦衣卫百户!”
“哗~~~~~~~”郑涟展开手里的圣旨给众人看。
其实城下五军营的人压根看不清圣旨,但郑涟这操作顿时让所有人都信了。
听到圣旨里加官进爵的封赏,五军营的阵中
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蔡隆见状顿时慌了:“不要听阉人胡说,他这是矫诏!”
郑涟冷笑道:“是谁矫诏,那个人自己心里清楚,我奉劝临淄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