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村位于泥汊河北岸,往东走约莫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名叫刑家湾的丁字形河道。
这个地方再往东就是无为州,丁字往南走,就是通往大江的运河。
周弼带着刀子、小二,领着七百余人,就藏在青莲村西面的山坳坳里。
说是山,其实也是个小土坡。
这地儿距离村子还有点距离,平日里除了放牛人,很少有来这儿。
周弼之所以把地方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是方圆十里视野最好的地方,如果土桥河的反贼支应冷水关,那必然从刑家湾的运河转道向西。
只要过了青莲村,那距离很远,众人就能发现船队。
到时居高临下,便是占了先机。
周弼刚刚带人在这里驻下,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金城寺中秦烈的书信。
信中说,他撒出去哨探兄弟回报,合肥的反贼已经出动,估摸着有三四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刀子和小二面如土色。
“书记,这,这么多人?他们要是全都奔着金城寺来,一人一口吐沫也把咱淹死了!”刀子有点慌。
小二道:“书记,咱要不要回去?三哥那太危险了!”
周弼皱眉道:“三四万人?看来这段时间,反贼在合肥城中裹胁了不少百姓啊!”
他接着道:“我们不能回去,金城寺偏僻,本不是必攻之处,贼人不可能倾巢而出针对载燔他们!”
“可!”刀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周弼挥手拦下他要说的话:“我知道你
们担心载燔,但就算我们回去,也不过就柒佰来人,贼人若是大军压境,我们七百人填进去也于事无补!”
“为今之计,咱们就安心等在这里,只有解决了土桥河的船队,朝廷的兵马才能支应上来!”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可一旦涉及自己关心之人身上,大家的心神都乱了。
好在有猪儿的前车之鉴,刀子等人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放心,但在周弼说完后,还是没有提出反驳、
周弼这时对小二道:“你带着人去散滩河道里等着,一定记着藏好,若是我们发现船队,你们看我们的旗号行事!”
都是事先便商量好的,小二早就记得熟了,他话不多,点了点头,便转身下了山。
剩下刀子和周弼两人时,刀子还是担忧道:“书记,你说土桥河的贼人要是不来怎么办?”
“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公子吗?”
“公子信里说了,这帮人反贼所谋甚大,看似分割割裂成几个地儿,但其实都有联络的!”
“公子估计,这些人肯定约好了时间,一齐行事,所以,只要合肥的贼人动了,那土桥河那边必然有动静!”
刀子还有疑问:“我要是土桥河的反贼,根本不会去冷水关,而是直接抄了张兵宪的老巢枞阳了!”
周弼笑道:“你这就有些纸上谈兵了。公子难道没想过这种可能?”
“那为什么不防备反贼去张兵宪那呢?”
“因为张兵宪手下有【新安卫】
啊!”
“新安卫不是在冷水关嘛?”
周弼朝他笑了笑,刀子恍然大悟道:“我是用自己的消息揣度贼人的心思了!哈哈!”
周弼也笑了。
此时的运河上,皎洁的月光下,一支船队像一条行动缓慢的长蛇般正在朝北驶去。
船队中间的一只大船中,苏摇光正在对坐在对面的谭伦道:“再行二十里,咱们船队就要转至泥汊河了!”
谭伦看了看外面月光皱眉道:“有没有派小船前面哨探!”
苏摇光点了点头:“我大哥虽然没有听先生的意见,但基本的行军打仗规矩他还是不敢懈怠的!”
谭伦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业已得知,冷水关有兵阻拦罗教主的大军南下。”
“探子回报说是颍州的残兵,我却是不信!”
“朝廷就算心再大,也不会把一支被打残打怕了的残兵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此时的苏摇光,早就没了当年的海陵书院中的柔弱可人之姿了,一身高束腰身的黑色袍子,内搭白色衣襟,看起来英气逼人。
她皱眉道:“既然不是颍州兵,难道真如先生所猜那样,是,是新安卫?”
谭伦点了点头:“我也是猜测,但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才请姑娘你的父兄不要去冷水关,咱们应该去枞阳,就算枞阳有新安卫,那又如何,只要咱们打得张景贤疼了,冷水关收到消息后,定然也会军心动摇!”
苏摇光的一双刀眉紧紧皱起:“可
是,事前我们跟罗教主那边已经约好,如果言而无信,出了岔子怎么办?谁来担这个责任?”
谭伦笑着摇了摇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势利导才是致胜法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