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姚笛到了?”
沈府的书房内,沈翰阴沉着脸看向灰溜溜回来的沈宏。
沈宏一脸委屈道:“老爷,都是唐顺之搞的鬼!我看他收了礼单,以为他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倾心帮忙,谁知他表面上答应下来,实则不知怎么地找了姚笛过来坏咱们府上的好事!”
这时,一旁坐着的沈瑄道:“唐顺之跟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坏我家好事?是不是他知道了……”
【倭寇】两字他没有说出口,但在座的人都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
沈宏连忙道:“二少爷,不可能,确实,官府抓到了几个假倭,但那些人都不知道是咱们的布置!”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道:“对了,老爷,二少爷,我在湖州听说了一件事,据说唐顺之邀请徐鹤去湖州游览,不知怎地,徐鹤似乎被太湖水寨的人误打误撞下给抓了!”
“徐鹤?”
“亮声?”
听到这个名字,沈家父子俩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徐鹤?”沈翰脸色更加阴沉。
沈瑄连忙道:“那亮声有没有事?”
沈宏摇了摇头:“听说后来被救了出来,但具体的消息不是很清楚。”
突然,沈翰眼中寒芒一闪道:“你说他被太湖水寨的梁乔给抓了?有没有抓去水寨?”
沈宏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也是无意间听府衙里的人说的。”
“蠢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去打听吗?”沈翰劈头盖脸骂了沈宏,然后道,“去,现在就派人再去湖州,把这件事打听清楚了!滚吧!”
当管家沈宏跌跌撞撞从书房里【逃】出去后。
沈瑄皱眉道:“爹,你的意思是,亮声知道了我们筹划,然后才说动荆川先生?”
沈翰不答,拿起笔在案上写写画画起来,片刻后,他一把将笔丢在案上,这才回道:“不知道,等那帮倭寇跟我们联系后就知道了!”
沈瑄听到这话,很是反感:“爹,我觉得,跟倭寇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万一被人抓住证据,咱们沈家立马就是倾覆之祸!”
沈翰看了一眼二儿子不悦道:“你以为你现在长大了,也开始帮府里做事了,你就什么都懂了?”
沈瑄连忙站起躬身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沈翰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这些年像是掉进了钱眼里一般?”
沈瑄看了沈翰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沈翰道:“那你觉得我做的这些事,你爷爷知不知道?”
沈瑄摇了摇头:“爷爷早就不问世事,他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哈哈哈……”沈翰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你爷爷不知道?”
看着沈翰这副癫狂的样子,沈瑄感觉心中一阵恐惧,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父亲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向来不肯逾矩!可……
沈翰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才对沈瑄道:“当年你爷爷在内阁颇受当今陛下信重,权势可不是现在的秦砚可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为什么六十岁就从首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沈瑄心中暗道:“爷爷还不是为了给你腾位置?”
当年沈默任内阁首辅时,沈翰是礼部左侍郎,眼看着考满转迁在即,却因为朝中有闲话传出,说沈家一个阁老,一个尚书,将来这朝廷都是沈家的一言堂了。
故此,沈默才主动退位让贤,辞去了首辅的位置,给儿子的前途腾出进步的空间。
但沈瑄听刚刚沈翰的说法,似乎这其中还有隐情?
沈翰看了看儿子,突然小声问道:“原扬州知府周颐,他是怎么死的?”
沈瑄皱眉道:“邸报上不是说,他们是过江时被人灭门?周颐是秦砚的人,秦砚也许害怕周颐入京,抖落了什么事情出来,所以才中途除掉这个隐患!”
沈翰淡淡地看了一眼儿子,然后道:“不是秦砚!”
沈瑄诧异道:“那是谁?”
“是我!”
沈瑄恍若头顶响起一声炸雷,整个人心神巨震!
“是爹你找人下的手?为什么?”
沈翰道:“因为周颐明着是秦砚的人,实则是我的人,不,应该说,他是皇帝的人!”
“什么?”沈瑄惊得从座上忽然站起,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翰。
沈翰冷笑道:“你现在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为什么让你爷爷致仕荣养了吧?”
沈瑄呆呆地看着沈翰,一字一顿道:“您是说,咱,咱们家其实都是在给皇帝赚钱?”
沈翰嘴角牵出一丝冷笑:“不然,你觉得他这么多年修道消耗巨万,还不动用朝廷的银子,这钱,从哪来的?”
沈瑄摇了摇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