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府领安吉州、孝丰、乌程、归安、长兴、德清、武康等县,府治在归安、乌程。
因为早早在登岸之前,便有人驾小舢板回去通知,故而徐鹤登岸后,唐顺之竟然亲自派了轿子来接。
徐鹤等人赶了个大早,加上官船有浆手,故而天还未到中午,轿子便停在府衙前面。
刚下轿,徐鹤便看见府衙门口挤满了人。
周举笑道:“我们这位府台大人,那也是天上的人物,古有庞统日断百案,我们府台是一月放告一天,所有积累的案子都会在一天之内断明,百姓且无有不服者!”
徐鹤笑了:“庞统当来耒阳县令,有人在刘备面前说他成日里喝酒、游玩、睡大觉,那咱们这位唐知府呢?”
周举苦笑道:“唐大人可没有像庞统那般戏耍,他的事情很多,每日里不仅要熟悉府中州县琐事,还要筹措卢将军的军粮!”
徐鹤诧异道:“卢镗的军粮,你们也要帮忙筹措?”
周举点了点头:“浙江州县全都有份,一个不拉,不然怎么说咱们浙江的百姓苦呢!”
说到这,他伸手一让道:“徐老爷先去二堂等唐大人吧,快到中午休衙了,想来也等不了多久!”
徐鹤点头道:“客随主便。”
……
果然,没有两炷香,前面大堂传来水火棍杵的的声音,接着三班“威武”传来,不一会儿,唐顺之便笑着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亮声!等久了吧?”
徐鹤赶紧起身道:“荆川先生!”
唐顺之哈哈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一鼓作气考了个解元,听到这消息时,我是真为你高兴啊,怎么样?准备去坐监吗?”
徐鹤点了点头道:“等从浙江回去,我便收拾收拾去国子监报道!”
唐顺之收敛了笑容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沈家……?”
徐鹤点了点头。
唐顺之皱眉:“这个沈阁老,这些年慕财恋位也就罢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顿了顿,他接着道:“亮声,我实话告诉你,这事虽然我也不忿,但我希望你别把精力放在沈家身上,你有大好前程,无须跟沈家较劲!如今的沈家,再也不是当年的沈家了,后代中,也就沈宗器尚算成器,但以我观之,亦非大才,过些年,沈家必不复今日的家声了!”
徐鹤没想到唐顺之竟然对沈家也这般不看好,不过他分析得还算挺对的。
在他看来,除了沈默沈阁老与京中的沈家大郎沈琼,其他人他也算见识得差不多了。
沈翰年老昏聩,贪财好货,借着沈家两代阁老的势力,欺压官府,兼并田地,有这么多钱还不收手,竟然还要染指海贸和私盐,怎么得?
他是想把大魏朝的钱赚完才能罢手?
沈玞和沈夫人这些人,更是提不上手,无须多言。
至于沈瑄……,有才之人,但身上却有世家大族的毛病,能仰望而不能俯瞰,而且明明是举人,却恋栈乡里,不思上进,跟他老爹一起赚银子,殊不知,银子再多,没有相应的权势,不过是为人寄之尔。
所以,有小才而无大智,果真跟唐顺之的评价差不多。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有人道:“府尊大人,外面有人告状……”
唐顺之挑眉道:“没看见我在接待贵客嘛?”
“小的说了,但那人就是不走,说他妻子被人奸污,求大人做主!”
唐顺之皱眉:“叫他午后升堂……”
徐鹤连忙道:“先生,要不您先忙着,我先回避!”
唐顺之估计也是听说有奸污这种恶性案件,心里担忧,见徐鹤说了这话,便就坡下驴道:“回避倒也不用……”
说罢,对外头人道:“去把他带来二堂,就在外面隔着帘子听案!”
……
不一会,人被带来了。
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跪倒在二堂,他估计是
唐顺之高坐二堂主座,皱眉问那人道:“你是何人,作何营生,所告何事?可有状纸?”
一连串的问题将那个跪倒在地的男人都问懵了,半晌后才结结巴巴道:“小人牛二,是城中水牌街人,平日里在灵峰寺帮和尚们做些扫洒的粗活!”
“小,小人没有状纸!”
唐顺之闻言更是不悦,没有状纸告什么状?
“府衙告状,你以为是儿戏??没有状纸便来,是想吃板子吗??”唐顺之道。
听到吃板子,那牛二连忙磕头如捣葱道:“这,大人,小人不通文墨,也没进过衙门,实在不知有这规矩。大人恕罪!”
唐顺之不想跟他夹缠,于是直言道:“你所告何事?”
牛二伏地道:“大人,小人要状告灵峰寺僧人奸污小人媳妇!!”
还真是奸污案,而且还是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