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地外,一座新建的亭台之上,五道身影品茗相谈。
彦亲王和柱国大将军在大颂地位高绝,但在另三位面前压根不敢摆架子,执晚辈礼。
身着兽皮、皮肤布满图腾花纹的沙国妖王【北壁】安吉拉,毫无中原淑女那样的礼仪。
她大喇喇地叉着腿,随手拨开侍者奉上的热茶,举起旁边的酒坛一饮而尽。
“呼——”
长吁一口酒气,安吉拉撇撇嘴:“封印不是已经十二天没动静了吗?那鸿钧早该化成骨架子了,我看咱各回各家算逑!”
“妖王陛下切不可大意。”
皇甫昌解释道:“鸿钧的空间造诣不在无量仙师之下,此刻尚且能感知到其构筑的小空间未破,还需谨慎应对。”
“皇甫大将军所言甚是,”
一袭金色袈裟的大电音寺住持【西佛】迦笪箜缓声附和:“鸿钧乃是几千年难遇的大邪魔,连胜诸葛、司马两位施主,绝非等闲之辈。
我等需小心防备、徐徐图之,稳妥地救中原千万百姓于水火…”
“邪魔又怎样?”
坐在对面的常乐宫主【东魔】高晁不客气地打断:
“按你们这些正道狗屁的标准,人家鸿钧干了不少好事吧?因为撕了你们的脸面,就该被喊打喊杀?荒唐!”
他体型高瘦,坐在同样的椅子上比旁人高出两个头,但黑袍松弛地下垂着,隐隐能看见瘦骨嶙峋的苍白皮肤,瞧着弱不禁风。
“呵…”
安吉拉嗤笑一声:“死秃驴若真的心系苍生,为啥之前中原乱战的时候你不来拯救百姓于水火?满嘴都是假话、大话、空话!”
顿了顿,她又扒开新一坛酒的泥封:“还有软吊子,邪魔干过好事就不算邪魔了?几千年出一个大邪魔,这一个是鸿钧,上一个就是你!
你一时兴起屠杀几千人练魔功,又一时兴起救几个人做徒弟,这算好人?还不如你嘴里的狗屁正道呢!”
此时高晁正夹菜往嘴里放,津津有味地准备听安吉拉怼迦笪箜,没想到话锋一转就转到他这边。
啪!
手中筷子直接拍进石桌里,高晁阴沉着脸问:“你说谁是软吊子?!”
“谁搭话,谁就是软吊子喽。”
安吉拉不以为然地又一坛酒下肚,抹了抹嘴角晶莹的酒液,嘲讽道:“咋的,有胆来干一场?”
高晁凝视对方,黑袍呼啦啦无风自动,但很快又垂落回去,他流露阴恻恻的笑容:“你是不是有段日子没补精血了?本宫主可不会上你的当!”
被道破心思的安吉拉浑不在意,继续挑衅:“宫主?公公还差不多,大颂那个净根上人不是死逑了么,我看正好你来补这个缺儿吧。”
“狗东西!别以为本宫主真不会干你!”
“来啊,该不会你浑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吧?”
……
两大破虚高手像市井泼皮似地激烈争吵,庞大的灵力震荡不休,使得厚重的亭台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而慈眉善目的迦笪箜微笑低语:“妖魔两位施主的关系还是那么亲密呢,阿弥陀佛…”
此情此景,作陪的彦亲王和皇甫昌对视一眼,品茶不语。
【北壁】暴脾气、【东魔】邪心机,【西佛】口不对心、屁话连篇,【南剑】孤僻难处、只爱耍剑…
破虚就没一个正常人吗?或者说正常人就达不到破虚境界?
相对来说最正常的【中博道】,已经很久没消息了,不知是不是败给鸿钧老祖和那神秘登仙强者后,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好在这些家伙对“仙朝”余威仍有敬畏,等处理完鸿钧的事、拿完好处就会返回各自地盘了,否则残破的大颂可供不起这么多大佬。
“你他玛现在就摆好姿势!看本宫主折腾不死你!”
“来来来,别光动嘴不动腿!”
“好啊!”
“来啊!”
两大妖魔仍在争吵,笑眯眯旁观的迦笪箜忽然睁眼,抬头望向亭台外的半空。
紧接着安吉拉和高晁的叫嚷戛然而止,也转脸看向同样的位置。
“怎么回事?”
彦亲王猛地起身走出亭台,皇甫昌皱眉道:“【山帜】封印没有问题,鸿钧的小空间还在里面,为什么会…”
嗡——
半空中透明涟漪荡漾开来,一扇空间门户撕开,直径非常夸张。
“…是那个登仙!请诸位立刻动手!”
彦亲王喊话间运功一掌拍出,浓郁的紫色火焰状掌劲由手心喷涌而生。
紫微玄冥掌!
皇甫昌手中【擎天】铜棍陡然变长,在彦亲王掌劲轰入空间门户之后怼了进去。
高晁袍袖一甩,阵阵阴风化作数百只厉鬼,另一边的迦笪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