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老道就献丑了。”
诸葛无量笑容收敛，双手速掐印诀化作一团残影，凌厉的罡风陡然生成，呼啸着刮向王辉！
后者目光微凝，身体像是浮现出一层磨砂玻璃，看上去模糊得肉眼难辨，形成致密的屏障将他遮蔽在内。
呲——
罡风席卷而至，如同无数锋利小刀划在厚实的玻璃上，发出刺耳的锐响！
“鸿钧道友果然深谙空间之道，难怪彦亲王当初没能留下你，”
诸葛无量没打算像尉迟枫对付鸿教驻地那样一点点磨着打，试探出对方的底细，他甩手散去罡风，紧接着五指虚抓。
“恰巧，老道我在空间方面亦是稍有研究，便与鸿钧道友切磋一二。”
悠然说话间，诸葛无量手指收紧，布置在周围的半透明涟漪随之向内聚拢，略过了他的身体，全部集中到王辉身上。
喀喀喀…
半透明涟漪与王辉体表的模糊屏障挤压碰撞，两股空间之力仿佛布满锯齿的钢板互相摩擦，密集脆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双方空间技巧在同一级别，起初也确实相互对抗旗鼓相当。
但王辉这具【镜像分身】的能量强度仅为传奇巅峰，也就相当于金丹大圆满的档次，渐渐被压制在下风。
体表的模糊屏障越来越薄，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扭曲，被不稳定的空间之力压迫得无法移动。
僵持片刻，“咚”得一声闷响，王辉竟被压得爆裂开来！
本质为水的分身在两股空间之力的挤压下沸腾爆炸，灼热的水蒸汽翻滚扩散，首当其冲的诸葛无量挥袖一摆，蒸汽巨浪便被他从中划为两半。
“鸿钧老祖…死了？”
远处窥视的多方修士们各施手段抵挡外溢席卷的蒸汽，被里面残留的丝丝缕缕空间之力惊得又退了一段距离。
看到空中仅剩诸葛无量一个身影，许多人摇头叹息。
“千年一遇的大邪魔，在破虚强者面前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鸿教的末日到了…”
瞧热闹的窥视者们对鸿钧老祖评头论足，作为当事人的诸葛无量却面容严肃，眉心青芒急促摇曳，掐诀扩散感知。
四面八方，除了水蒸汽…什么都没有！
没尸体、没血迹，甚至没有衣服鞋子、储物戒指之类物品的碎片。
诸葛无量很肯定对方没有逃出这片空间，为何会出现这么诡异的现象？
“假身么…”
他通晓世间大部分法术原理，假身、分身、傀儡替身、意识化身等手段皆有了解。
但这鸿钧老祖先前明明收取了尉迟枫的元婴、残尸以及戒指等物，然后就被诸葛无量的空间圈禁在内，根本没机会再做转移。
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
“不愧是卧龙观主，空间造诣名不虚传…”
噗！！
声音突兀出现在诸葛无量背后的同时，一截脊椎骨形状的森森长鞭贯穿了他的身体，从其心口冒出！
赫然是又一个“鸿钧老祖”浮现于他身后！
嗤——
然而下一秒，被贯穿的诸葛无量崩散开来，是一团…水蒸汽！
稍远位置，在一片空间涟漪遮掩下的其真身随之显露。
“啧…”
从东北方赶来救场的王辉投影之躯撇撇嘴，这老道士施展法术的时机很巧妙。
借着他【镜像分身】爆炸的景象，已经用水蒸汽做了一个假身做诱饵，真身则悄然以空间之力藏起来静观其变。
“能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中博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鸿钧道友谬赞，你的手段也让老道大开眼界呐！”
诸葛无量凝视着王辉手中那黑气缭绕的蛇骨鞭状法宝，面露追忆之色：“【阴龙鞭】？没想到还能看见昔日阴鹫宫主的兵器。
坊间传闻鸿钧道友是那位鸾凤妙君的故交，老道亦与之有些交情，为何当年从未见过鸿钧道友呢？”
“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王辉抬手指天，一本正经地回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人能做到无所不知，大道无形，目睹之相未必是真相，你的道行还浅得很。”
诸葛无量听得一怔，若有所思。
实际上，说得煞有其事的王辉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这个世界的风气便是如此，境界越高越喜欢虚头巴脑、玄之又玄，遍地谜语人。
只要说话云里雾里，就能显得高深莫测。
当然，前提是你实力要强，说的话才高深，同一段言语由炼气期菜鸟说出来，则是故弄玄虚的放屁。
修仙就是这样子的。
“鸿钧道友一言，发人深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