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二郎第一次出门,可能不是跟家里一样方便,也许是太忙了,等他安顿下来,肯定会给家里写信的。只是幽州路途遥远,寻常家书想送到长安,最快也得一个月。”房遗直安慰说。
房夫人抹眼泪道:“都怪你爹,二郎还是个孩子,家里养不起他吗?非要送去边境受罪,也不知道饿瘦了没有……”
房遗直真想捂住眼睛,怎么又来这套,“母亲,母亲,我想起来了。跟二郎同去的好几人呢,要不您去找其他家的夫人们问问,大家都写家书回来没有?”
嗯???对呀,这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找程夫人问问。
果然,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劝人方法,房遗直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房夫人刚出门,管家就举着一封厚厚的家书寻了过来,“夫人,夫人,二公子来信了……”
房遗直眼前一亮:“是吗?二弟终于有消息了,快,拿来我看看。”
迫不及待的拆开,本以为这么厚的书信,里面写满了思念。谁成想拆开才知道,房遗爱这货的字写的太丑,大小不一太废纸,所以才显得很厚。
书信大致内容如下:爹、娘,我上过战场了,萧大哥给我穿了一身最大号的盔甲,虽然很重,但我很喜欢。战场上人好多呀,突厥的那什么何力将军带了一万人,我们也出一万人,然后他们就投降了。以前他们说战场上多么多么吓人,原来都是骗人的,根本不吓人……
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二郎写个书信都不会?怎么语无伦次的?
这小子,家书里面还吹嘘作假呢。殊不知咱爹是经历过战场呢,岂会不知战场凶险?大唐一万兵马,对战突厥一万?突厥就投降了?你这么写,三岁孩子都骗不过,还想骗过老爹?
不过嘛,看得出来倒是用心了,这是不想让爹娘为你担心,嗯,二郎长大了。
房遗直在心中如此评价。
与此同时,程咬金府上,程怀默的家书就直白的多了:“爹、娘,打仗太刺激了。萧大哥带领我们俘虏了一万突厥骑兵,我们的人一个伤亡都没有,简直神了!虽然是用我们几个当诱饵,但大家也知道,不提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泄密。萧大哥说了,记我们首功,所以如果下次还有当诱饵的活计,我提前给预定了。爹从小教导做人要先公后私,说完了公事,下面是私事……”
次日,这帮老臣们上朝遇见,个个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叔宝凑到房玄龄身边小声问道:“房相,可有收到令郎的家书?”
房玄龄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骂道:“收到了,我家那二小子,平时看着呆头呆脑的,这第一次给我写信就敢说谎。虽然是一番好意吧,但老夫还是回信训斥一顿。”
“哦?他说了什么谎?”程咬金、尉迟敬德同时凑了上来,态度显得十分好奇。
嗯???
房玄龄有些不解,随口说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让我担心他的安危,谎称自己上战场了。可这小子,编瞎话都不会,战场岂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了,幽州那边最近没听说有战事,军报都没有来。”
尉迟敬德脸色哭笑不得的说道:“不瞒房相说,我家那两个小子也一样,平时跟我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次也在书信里扯谎骗我。而且两人口径出奇的一致,我已经派了管家过去执行家法。”
……为尉迟兄弟默哀两分钟。
秦叔宝好奇问道:“敬德,你家二郎岁数小,他也跟着说谎?”
尉迟敬德摇头道:“他倒是没说谎,而是直接把老大的家书原封不动抄了一遍!”
噗……
程咬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以为只有我家大郎使坏呢,原来几个小子一样啊。这我就放心了。”
噗……你这什么逻辑?怎么你家程怀默也在书信里瞎扯?
程咬金当场讲起了书信,“可不是嘛。这混蛋,为了跟老子邀功,说什么他们刚去就上了战场,仅仅用一万五千人,就俘虏了突厥一万骑兵。还说自己这次被记了首功,说不定会官升一级……这特么是家书?分明就是在跟老子讲故事!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尉迟敬德憨笑道:“这帮魂淡小子,没上过战场,编瞎话都不会,突厥一万骑兵是好打的?武德九年,我率领一万人对战突厥一万骑兵,一场酣战下来,也才斩首千余。想俘虏一万突厥骑兵?需要多少兵马?三万?五万?幽州哪来的本事打这种大仗?柴绍敢不汇报?”
“不行,越说越来气,这毛病不能惯着!将来长大了,岂不是谎报军情?得通知管家,家法再加五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