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咬着下唇,纠结的皱眉,他没敢说这些符就是用来贴爸爸的,撕不得。
只能小声建议:“妈咪,不撕了吧?”
秦萤懂了:“是你爷爷奶奶不让撕,对不对?”
儿女死亡,最有可能接受不了的便是父母,做这种事不奇怪。
霍煜摇头:“妈咪,不是爷爷奶奶不让。”
秦萤:“?”
“宝,妈咪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不是爷爷奶奶的话,还能有谁不让?”
霍煜认真解释:“妈咪,我没有爷爷奶奶,只有妈咪和爸爸,是妈咪你自己说了不能进,不能撕,钥匙也在妈咪手里。”
“唉。”
生活不易,崽崽叹气:“妈咪,你也太能忘了。”
秦萤:“......”
破案了,人死不愿放手执意不火化保留身体把人放祖宅,贴满黄符妄图囚困崽他爸灵魂的病娇竟是她自己。
秦萤懊恼自责,精神恍惚:“崽,妈咪错了。”
“妈咪现在就纠正错误,喊医院的人来把你爸爸送医院!”
都是她的错,竟因一己之执念让孩子产生了‘爸爸死后身体放房间里锁起来只是在睡觉’这种认知。
“!”
霍煜小手按住秦萤的手,阻止秦萤拨电话:“妈咪,大可不必!”
他们一家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一家团聚指日可待,他得阻止妈咪。
霍煜了另一只肉乎乎的手在秦萤看不到的身后掐了一下自己的腰。
嘶,掐重了,有点疼。
霍煜疼得抬头时双眼泛着可怜的红:“妈咪,这样不好吗?我喜欢这样,我不要爸爸走。”
“而且,妈咪,你还记得钥匙放在哪里吗?”
小家伙眼尾泛红声音哽咽,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秦萤心疼不已,忙安抚:“别哭别哭,妈咪什么都不做。”
经孩子一提醒,秦萤才想起来自己真对这房间的钥匙半点印象都没有。
再等等吧,秦萤想,等她说服了崽,再找个开锁师父过来,趁她没记起自己对崽他爸的病态偏执,先把崽他爸烧了,坚决不树立坏观念。
小霍煜不知道妈咪心里在想什么,听到妈咪说什么都不做,悬着的心落下,暗中握紧小拳头,责任感油然而生:这个家,没他得散!
因为没钥匙,打不开贴满黄符的门,秦萤想象不出来让自己产生变态执念的男人到底是何模样,手轻轻抚摸娃的小脸,问他:“宝,有你爸爸的照片吗?”
霍煜点头:“当然有!”
“妈咪,跟我来。”霍煜牵起秦萤的手,脚步飞快走向电梯。
一大一小乘坐电梯上四楼,霍煜走在前面,熟练推开一间房的门。
门被推开瞬间,秦萤鼻尖闻到一股幽冷的香,穿着风衣明明不冷,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等秦萤回过神,已被小家伙拽进房间,推坐在盖着灰色薄被的床上。
房间整体呈冷色调,看着莫名让秦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霍煜把床头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相册,兴奋的冲回秦萤面前。
“妈咪,这是我们家的照片。”
秦萤一手拿相册,一手把崽从地上抱起来坐在自己身边,打算和崽一起看照片,相册并不厚,薄薄的,秦萤掂重量就知道没几张照片。
霍煜乖巧坐好,眼神兴奋:“妈咪快看!”
他一定要让妈咪知道爸爸虽然不是人,也不是东西,但爸爸他脸好,爸爸说妈咪颜控,喜欢。
“好。”
秦萤深吸一口气,刷一下打开相册第一页。
“!”
相册第一页是一对男女。
女人是她,男人——
秦萤瞳孔放大,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滋溜,她的菜!
照片上的男人很高,穿着黑色西装,眉眼深邃,长相俊美却不透妖邪气,看向镜头时的目光冰冷,抿着薄唇,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疏离冷酷的沉稳禁欲感。
隔着照片,秦萤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强悍的气势,危险又诱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揽在她腰上,手背上的青筋让秦萤看了再次吞口水。
脸,身材,气质,秦萤承认,她被狠狠拿捏住了。
就是可惜了,死得早。
现在的秦萤十分理解自己还记得爱他是什么感觉时会病态到做她最怕的事——贴满黄符宁愿留魂留尸体也不想让他走。
看到照片的她虽然仍为他疯狂心动,脑袋却也清醒,死人就是死人,人鬼殊途。
她再心动,也不能真和神神鬼鬼扯上关系。
死了便是死了,活着的人再不甘心,最终强求来的鬼知道是什么玩意,一个不慎害死自己不说,还可能伤及无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