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母亲的信息,这是回国后,第一次母亲主动发消息过来,之前都是林意将自己的情况,近况告诉母亲。
母亲其实也有一些担心,毕竟回国便意味着有机会遇到林意的父亲,那个几乎将她杀死的男人。
他对林意即便没有语言的伤害,却也实实在在的破坏了林意的青春学生时代和一个完整的家庭。
林意很清楚,在父母亲的这件事中,母亲是肯定的受害者,即便她情绪不好,对林意,对周围的所有人发疯,严重到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远赴荷兰,进行强制性的治疗和慢性的脱敏治疗。
和父亲却只是受到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指责,听说后来还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因为她生了个儿子,据说娶她是他母亲,也就是林意奶奶的意思。
不过若是他无心,当年就不会闹到离婚的地步,这件事,最错的人永远都是父亲,并不会因为他现在带上几分难过和抗拒,便可以变成受害者的。
就像是破镜无法重圆,揉皱了的纸团也再不能熨平。
母亲的信息,是说她和David到了法国,在埃菲尔铁塔下,他们还拍了照片,是他们亲吻在铁塔的照片。
四方的光打在两人的脸上,虽有不知趣的皱纹已经爬上了两人的脸上,他们却浑然不觉疲老,深情尽释在照片中。
周围也有好事的路人或是惊呼张大了嘴巴,或者鼓掌报以祝福。
幸福是可以传递的,这是最真实的情绪,即便是想掩藏,也会从眼睛,从动作,从四面八方流露出来。
母亲还问了别的,她问林意回去之后找到她想要的了吗?
林意思考了一下,才回复道:找到了,很庆幸,他也在找我。
过了一会儿,母亲才回复:我预备跟David在荷兰举行婚礼了,时间也许是在半年后,确定了的话我会再跟你说,现在我们还在欧洲行。
林意很意外,她以为,在经历过之前的事之后,即便母亲情绪好转,即便母亲跟David恋爱,也不一定会再接受婚姻。
David是荷兰人,认识他,是因为母亲的病。
母亲去荷兰的第一年,尤其是前半年,是病情最严重的时候。
她有严重的厌食症和自残倾向,从前愿意日日洗手作羹汤的温柔小女人,在经理多重打击之后,变成了现在这样完全陌生的状态。
David是主治医生的朋友,某一次,医生的助理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无法按时与医生一起来林意家给母亲检查,David十分乐意给他的医生朋友进行一些帮助,再说,他也懂一些,只是打打下手的事情的话,对他来说,完全是没问题的。
他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时候,是在一个午后。
那天,母亲的情绪好一些,在林意的陪同下在小院子,晒着太阳,看着街道风景。
阳光洒在她和林意的身上,给她蒙上了一层圣女的神光,略带慈爱的样子,似乎十分舒适地正与她的女儿在享受一个惬意的午后。
若不是知道她的病情,大约没有人会把现在的她跟刚来荷兰的时候的她关联上。
在David的视角,林意母亲只是一个受了伤,目前正在努力自愈的小妇人,很庆幸她现在有女儿的陪伴,却也很糟糕——在过去遭受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男人的伤害。
她安静的模样,就像是平静的马斯河,充满爱意的莱茵河,她是河边的漂亮精美的神女石像,带着悲悯和怜爱的神力,光辉照耀着世间的一切。
David讨厌那个让她受伤的男人,是他,让一位天女差点坠落,他十分罪恶。
David常常借口帮忙,跟着他的医生朋友来看望林意的母亲,多次以后,母亲也就认识了这个人,对他的到来,从防备到熟稔。
在长久的相处中,David和母亲成为了朋友。他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对母亲的遭遇表示痛心,为不懂珍惜如母亲这般美好的女人的人表示鄙视。
他过来的时候,经常会给母亲带来一些小玩意儿,原本林意以为是他在外边买的小礼物,即便如此,也是十分有心了。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自己花时间一点点做出来的。
有手工的泥陶兔子,拼装的小机动车,都是一些有趣东西,虽然并不知道多少钱,却是加持了他的认真和心意。
他在的时候,母亲的脸上总是有用不尽的笑容,房间内屋子里的气氛总是乐融融的。
林意当然也希望母亲可以越来越好,她并不抗拒母亲有一个新的男朋友,如果这能让她更好一些。
正式在一起,是在林意念大二的是偶,那时候,母亲已经很少再有情绪化了,她几乎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医生的检查报告也说母亲整体的情况都在向好发展。
David精心准备了盛大的告白仪式,在林意,邻居夫妇,许乔,医生等等很多人的见证和祝福下,母亲欣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