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难耐的俯在她耳边笑,“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像你这么会、折磨人。”
他故意顿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温度更高了。
苏晚吟不止脸颊,浑身都烧得厉害,指甲不自觉在裴明奕手背上抠出两个印子,好半天才哆嗦着骂道,“王爷在屋里,外头伺候得人怎的不告诉我!”
裴明奕又笑,“他们说了,可你喝多了,听过就忘了。”
“我没喝多。”
苏晚吟用胳膊肘推了两下,想让他退后些,因为他肚子那儿的匕首又硌着自己了。
不禁疑惑,他是连吃饭睡觉都随身带着匕首?不嫌硌得难受么。
裴明奕宽大的身板纹丝不动,低头咬她耳朵,“你没多?那就是故意引诱本王了。”
苏晚吟想把耳朵藏起来,可惜怎么也逃不出他手掌心,身子一紧,“不是。”
“不是喝多,还是不是故意引诱本王?”
“都不是。”苏晚吟声音里带了哀求,“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不能。”他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苏小姐没听说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本王明明想做个正人君子,你偏偏把本王的手···”
“别、别说了。”
苏晚吟心跳得厉害,气息也短促,“王爷,求、你了。”
“怎么求?”
苏晚吟受制于人,只能
装可怜,“不、不知道。”
“叫一声夫君,再亲一口。”
苏晚吟咬唇,这个···流氓!
她忍辱负重做了这两件事,倒是得了自由,可裴明奕又是一脸深沉跛着脚走出屋子,沉声道,“别睡,等会儿有事与你说。”
有什么非得等会儿?他又出去干什么?
苏晚吟拢好衣裳,喝了盏醒酒茶,揉着太阳穴等他。
裴明奕再进来时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水珠,衣裳也有些凌乱,袍子前面也是一滩水渍。他这是冲了个凉?
见她目光下移,裴明奕难得露出些不安,隔着小几坐在她对面,轻咳一声,“蒋蓉的事已经传到父皇耳朵里了。”
“常家婢女告的状,又当着锦衣卫和百姓的面,程家想动手脚都难。本王从刑部回来时,承毅侯和程时安带着程夫人一起进宫了。”
苏晚吟想了想,“太子眼下势弱,皇上未必会动程家。程时安身上倒是有功绩能抵,可我猜老侯爷宁愿舍了程夫人,也要让孙子扶摇直上。”
裴明奕冷哼,“上不去的,罪名一旦坐实,程时安只会被他母亲连累。”
“王爷怎么打算?”
裴明奕看过来,伸手勾住她尾指,“崔氏和蒋蓉的口供足够让程夫人不能翻身,物证的话···也难不倒锦衣卫。”
苏晚吟由着他摸
索手指,心上似是落了羽毛痒痒的,倒是不妨碍她思考。
“今日南指挥使亲自把人押到公堂,王爷恐怕已难洗清。”
“这是程家实打实做得事,本王有没有插手都没影响。”
看得出,裴明奕对太子没什么耐心了。
“话虽如此,但黎亭一事已让太子伤了元气,若您再咬着这事不放,陛下难免要多心。”她静静看着裴明奕,“陛下一旦多想,事情到最后反而要被程家捡便宜。”
德庸帝是宠爱晋王,可再宠爱也不能和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若真把晋王看得比江山重,当年裴明奕的脚坏了就该废了太子。
苏晚吟没明说,目光缓缓落在他左脚,裴明奕脸色骤冷,眼底似蕴着惊涛骇浪。
然后,便听到他拳头捏得咯咯响。
“此事王爷最好旁观,想必闹到最后,陛下也会问询您的意见。到时您体恤程夫人,帮她说两句话也不是不行。”
裴明奕定定看着她,好半晌才抓着她的手吻了一下,苏晚吟一直都在为他想,叫他如何能不爱。
事情果然如苏晚吟猜测的一般,程时安用爵位跟圣上换一个宽恕母亲的机会,承毅侯无奈,又求皇帝让自己告老还乡。
程夫人悔不当初,宁愿一死也不想连累儿子和侯府。
贵妃宫里的嬷嬷没看
紧,她就撞了墙,好在被太医抢救了回来。
德庸帝头疼不已,早朝后留下晋王商议此事。不想晋王竟帮程夫人求情,说她护女心切,其罪难恕,其心可悯。
德庸帝见裴明奕能抛下个人恩怨为程家说话,而程贵妃却一直揪着锦衣卫参与此事不放,一口咬定是晋王在背后算计。
凡事就怕对比,一对比就看出好歹了。
于是在程贵妃又一次攀咬晋王时,德庸帝龙颜大怒,一拍龙案就让内阁拟了圣旨。
程王氏心狠手辣,褫夺诰命,贬为庶民,禁锢在程家别庄,永世不得踏出庄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