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颇有几分隐忍不住的怒意。
沈若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初儿，自打你说那沈淮年假死后，我们便着手去查当年之事，查得深入了些，无意中得知了几桩悬案。”
向来在沈若初面前都慈祥和蔼的老国公，此刻竟沉着一张脸开口。
他面上再无半分伤怀，有的只是隐忍不发的怒火。
悬案？
沈若初蹙眉思忖了一瞬，目光陡然一变：“孩子……产妇？！”
国公爷点头：“在你六岁那年，京都周边村镇，接连死了四个与你同一日出生的孩子，他们的家人，也在同年以各种意外相继离世！
而且更巧合的是，这四个孩子的母亲，在生产前一个月都消失了一阵子。
其中一个男孩更是在三年后才回来，且他们家中的日子，都突然富裕起来。
齐齐暴富又全部绝户……”
国公爷说不下去了。
他们原本查到这些时候，只是有些许怀疑。
可到底心里存了丝期盼，希望与宁安伯府无关。
然沈柳氏口中吐出的消息，让他们的心沉到低谷。
沈若初哪里还能不明白？
难怪方才外祖父问柳霜霜那些孩子如何处置？
“他们为绝后患，竟是把人全部都灭口了！”
沈若初眼底透着怒容。
“这简直是造孽啊！”国公夫人揪着帕子，端庄的面庞上露出愤怒，“他们怎敢如此草菅人命？”
沈若初神色晦暗，紧抿着唇，身体微微开始颤抖。
老国公他们立即发现她的异样。
“初儿！你怎么了？”
沈若初抬头，眼眶中竟一片赤红，便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我娘亲便是自我六岁开始，身体一点点开始衰败……”
“沈淮年与那毒妇竟那般早就对小舒下手了？”
国公爷怒气冲天而起。
沈若初眼底带着恨意，紧紧握着手心道：“舅舅可曾想过，不论是灭口，还是害我娘亲，为何非要等到我六岁时？
尤其是对那些孩子及其家人。
他们若当真存着灭口的心思，为何不早早以绝后患，反倒让他们回了家？还给银子，让他们过了六年的好日子，才去下手？”
“……”国公爷蹙眉，这事他自查到后就也觉得奇怪。
也是因此，才对宁安伯府还抱有一丝幻想，期待并非是他们动的手。
“或许他们本没有那么毒的心思，是被人提醒了？”
国公夫人迟疑的说罢，又觉得不可能：“这种事，除了他们至亲之人，旁人莫说提醒了，就不应该知道才对！”
沈若初眸光透着幽暗，语气
轻缓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舅母，我六岁那年，沈承泽实际年龄是七岁。
而且，那一年柳霜霜才刚带着沈若芙入伯府。
她一个农妇，初来乍到，谨小慎微极了，若无人指使出谋划策，怎敢一来就动心思对我娘亲下手？”
“初儿是说，这一切都是，泽哥儿的意思？可他才七岁，小小年纪竟如此狠辣吗？”国公夫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鱼目混珠这种事，柳霜霜他们绝不可能告诉其他人，便是老夫人也没那个脑子想这么多，唯有沈承泽！”
“……”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国公开口道：“小崽子背后有人吧，初儿不让我们就着这次机会，与他彻底撕破脸皮，可是为了他背后之人？”
沈若初点头：“外祖英明，初儿查了许久都没找出线索，可初儿感觉得到，他背后之人，对咱国公府有极大的敌意！
不将之揪出来，任其如毒蛇般在暗中窥视寻机发难，初儿实在寝食难安！”
“我就说凭他们沈家的出身，哪里能有本事弄来太医院都察觉不出的东西害小舒，怕是也跟此人有关！”
国公爷反应也极快。
“初儿费尽心思弄来沈若芙的尸身，是想研究明白
他们用的是何物，然后再从这上面找线索揪出那幕后黑手是吧？”
国公夫人也立即明悟。
“对的，那人藏得实在太深，我让人查了几个月，一丝痕迹都不露，我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沈若初心下是恼自己的。
何止是查了这几个月？
上一世自己到死，都不知沈承泽背后之人是谁。
那小畜生真的太谨慎了，哪怕对着自己这个将死之人，也未曾得意忘形的全盘托出！
老国公慈爱的揉了揉宝贝外孙女的发丝。
“初儿，莫要太担心，以往不知道便罢了，如今既知晓有这么条毒蛇在，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