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看了沈承泽一眼,“泽哥儿觉得可以吗?”
沈承泽抿了抿唇,一声叹息:“堂姐这事耽误不得,咱们打的便是一个措不及防,一旦皇上那边得了消息,申饬过长公主,便绝无可能再以势迫使皇上下旨赐婚了。”
沈若芙立即眼眶含着泪花,“泽哥儿,祖母……”
“你别看我,我不成的,你个不孝的玩意儿,自己不知廉耻,老身没怪你坏我沈家声誉就不错了,你竟想要老身的命来帮你填?你哪来的脸?”
沈若芙脸色一白,“祖母,你……”
“别叫我祖母!我没有你这么丧良心又没脸没皮的孙女!”
老夫人说完,扒着竹翠的胳膊就走了。
沈若芙几乎崩溃的看向沈承泽:“泽哥儿……”
“其实,我觉得堂姐远嫁出去也不错……”
沈承泽话都还未说完,沈若芙直接咆哮道:“那我宁愿去死!”
“二十鞭子而已,你年轻力壮的,为了自己堂姐,受了又能如何?”沈怀序恼道。
沈承泽隐忍的看他一眼,“我说过了,不只是受着皮肉苦的事……”
“那是啥?别跟老子说影响你日后前程,你才多大?日后的事远着呢,只要有本事
,岂会因为这点子事就影响了?”
沈怀序并不信这套说辞。
沈承泽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烦躁道:“待我回去好好想想。”
沈承泽一走,大伯夫妇自然不会留着,也赶忙跟要走。
沈若初拦下他们。
“大伯大伯母,你们现在需要盯着堂姐死一遭……”
“?”
“现下外面正是人多的时候,事不宜迟,现在就得死,上吊太假,只能撞墙!”
“?”
“明日面对的是当今天子,还有太医院的各位医术高绝的御医,不能作假,堂姐必须要狠下心来!”
“??”
沈若初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只瞪眼,却无动作,不由蹙眉。
“堂姐不敢吗?绝处逢生本就艰难,若实在不敢,作罢也可以,泽哥儿原本也不赞成去敲登闻鼓……”
“敢!我有何不敢?”
沈若芙一咬牙,就要往外冲。
“且慢。”
沈若初看向大爷夫妇。
“做戏要全套,既要挣回名声,堂姐岂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累及家族声誉的姑娘,得受过家法处置,才更显真诚!”
“……”
一家三口沉默片刻,大夫人颤声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先把芙儿打的遍体鳞伤才成吗?
”
沈若初面露不忍:“不然,算了吧,我始终觉得长公主府并非是个好去处……”
“打!我都要死上一遭了,还缺这顿打吗?”
沈若芙眼中尽是决然。
秋霜伶俐的取来鞭子。
大夫人颤颤巍巍的接过,却如何也下不去手。
好不容易打了几下,疼倒是疼,但因为力道不够狠,没有打出太大的痕迹。
反而让沈若芙白白遭罪。
沈怀序看不下去了,夺过鞭子,狠着心抽打下去。
沈若芙痛的趴在地上直抽抽,大夫人心疼的哭红了眼。
直到沈若芙被打的皮开肉绽,几近晕厥,沈怀序才木然停手。
沈若芙强忍着伤痛,一路带着血迹挪到府门前。
此时还有人正拿着臭鸡蛋往门上砸。
沈若芙开门出来,正好那臭鸡蛋砸到她脸上。
屈辱愤恨汇聚在一处,她原本还有些惧怕的心态,在这一刻都化作狠绝,砰的一声撞到门前的石狮子上,血洒一地!
砸臭鸡蛋那路人都吓懵了!
我就跟个风而已,怎的还把人给砸撞墙了?
不关我事……吧?
“女儿!我的女儿啊!是你们逼死了她!她分明已经受尽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逼她?她
就只是去参加个宴会,她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非得要她死才肯放过吗?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求你不要死,你死了娘怎么办啊?”
大夫人冲出来抱着女儿哭的几度昏厥。
停驻过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砸臭鸡蛋的那个路人缩着脑袋默默退走。
“快!快去请大夫!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我请来,我女儿不能死!快去啊!”
大老爷也惊慌失措的支使着下人。
宁安伯府的下人出动大半。
沈承泽知道消息时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无力的叹息一声,他知道这登闻鼓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