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臣女要强求什么,而是我堂姐她自幼修习女戒,最知礼义廉耻,今日受此番大辱,本就想以死明志,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只因记挂着家中父母……”
言至此处,沈若初回身,眸光悲切的望着沈若芙:“堂姐,你这般自尊自爱之人,定是无法忍受给伤你之人做妾的,对吗?”
不!我能忍!你闭嘴!
沈若芙真的要疯了。
可她却无法反驳,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对!”
沈若初立即给她递了个欣慰至极的眼神,“堂姐放心,今日非你过错,宁安伯府绝不会弃你于不顾!莫怕,妹妹带你回家!”
温柔的给与沈若芙力量后,沈若初又福身请罪:“长公主殿下,臣女与堂姐先行告退,还请见谅。”
长公主正因翠微那贱婢爆出的丑闻而心下烦乱。
至于沈家姐妹,不识好歹,贵妾都不愿做,要走就走好了。
只要不赖上我家衍哥儿,才懒得管她们那么多!
留在这本宫看着还碍眼呢!
她骄矜的摆摆手。
身侧的嬷嬷微微拧眉,总觉得不该让这沈家姐妹就这么走了。
可瞧着满院宾客,到底没什么合适的理由阻拦,况且自
家殿下已经应允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若芙紧咬着贝齿,她如今失了清白名声尽毁,无论如何也不愿就这么离开。
她刚打算不管不顾为自己搏一把,就听沈若初在耳侧低语:“不想死,就闭嘴。”
那声音冷厉到了极致。
沈若芙怔愣间,便被冬雪和秋霜簇拥着往外走去。
沈承泽自然也不会多留,阴沉着一张脸跟着她们一道往外出。
长公主一眼便瞧见他:“你是何人?跟着她们作甚?”
沈承泽脚步一顿,正欲回话,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便先一步开口:“殿下,这位是宁安伯府的世子爷……”
长公主扫了沈承泽两眼后,漫不经心道:“原来宁安伯府还有世子爷在场啊!倒是个安静的性子,若不是跟在那两个女娃身后一道走,本宫还真瞧不见他呢!”
这话就差没明说宁安伯府的世子爷不中用,府上女眷出事,竟也能忍着躲在长姐身后一声不吭。
其他宾客虽未曾接话,但那鄙夷的视线如尖针般,直扎沈承泽心肺,让他羞辱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埋下去。
他正欲开口解释一二,长公主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让他欲
要出口的解释无用武之地。
只能暗恨的快步离开。
直至走出公主府,也没见着沈若初回身看自己一眼,他气恼的喊道:“长姐!”
沈若初满脸忧虑的转过头,不解的看他:“怎么了?”
沈承泽抿唇死死盯着她:“你只顾着堂姐,竟没注意到我被长公主刁难吗?”
沈若初:“??”
她以为沈承泽会怪她不顾叮嘱强出头,或是扰了沈若芙做贵妾的好事,却万没料想,他竟是恼自己没注意到他?
“方才那般情形,堂姐多呆一刻都是折磨,我必须要尽快将她带离。
泽哥儿你不同,你是宁安伯府唯一的世子,长公主她顶多言语轻慢些,不会对你有实质性的伤害,你该是以大局为重的!”
沈承泽原本问出这话就后悔了。
他怎会做出这等捻酸邀宠之事?
原本自己都觉得可笑,然沈若初的话,却再度让他心生不爽。
自己跟堂姐相较起来,长姐竟觉得堂姐为重?
“她做出这等丢人现眼让沈氏全族都为之蒙羞之事,还怕什么折磨的?
本就没了清誉名声,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然我不同,我是伯府世子,却因她平白被长公主羞辱,让旁人鄙夷
,长姐合该分清主次……”
“沈承泽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不容易被秋霜塞进马车里的沈若芙,突然疯了般的从窗口探出身子。
沈承泽此刻正站在车窗边上,被她一把抓到脸上。
尖锐的指甲划过皮肉带出火辣的痛感,让沈承泽怒极。
“秋霜!把堂姐拉回去看好她!”
沈若初吩咐完又连忙安抚怒火中烧的沈承泽:“泽哥儿,你确定要在此处与堂姐起争执吗?”
沈承泽余光瞄见长公主府邸有人出来,他强忍怒意,一甩衣袖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沈若初无比心累的揉了揉眉心。
正欲转身去自己的马车上,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若初小姐稍等片刻!”
沈若初转身,便见到张夫人带着女儿张幼沅快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