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南汗颜:“七小姐莫要开我的玩笑了。那净瓶也是土雕的,能有什么东西。”
“是吗?”殷棠取下净瓶,从里倒出血来。
血有些发黑粘稠,有一大段时间了,应该是李家姑娘李花的血。
“婆妪神降罪啦,我们都要死!”
“快点献祭吧老陈,再拖下去,我们整个县都要完!”
“是啊!老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献祭吧!”
跟来断案的人一看净瓶里有血,个个坐不住,高喊要献祭。
陈济南去安抚,没想愈演愈烈,纷纷情愿明天必须献祭。
陈济南为难:“太子殿下,能否尽早破案,若是不破案,大家只能选择献祭。”
楚千秋与殷棠对视,唇角轻勾:“陈县令莫慌,七小姐已有对策。”
“当真?七小姐不妨告诉大家,让大家好安心。”
“此事回到衙门再商量。”殷棠卖起关子,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谑的笑意。
“在此之前,陈县令,劳烦你找一个胆大的姑娘过来。”
陈济南不解,还是照做。
半晌后,一位看似弱不禁风、肌白如雪的病美人被陈济南虚扶着进来。
“小女柳烟,见过太子殿下、七小姐。”
柳烟缓缓福身行礼,手捏着帕子、时不时咳嗽,让人产生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错觉。
瘦削孱弱的模样,难以把胆大联系起来。
“柳烟姑娘的身体,可遭得住明日的颠簸?”
殷棠好整以暇询问,打进门起,柳烟便目光粘在她身上,笑意盈盈的,像冲她而来。
让她奇怪的,还是柳烟那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性子,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
而且,有点凤荼的影子。
“七小姐同为女子,文能断案武能制敌,到了小女子这儿怎么就不行了?”
柳烟声音细弱,却架势十足,端的是不卑不亢。
殷棠笑了:“那明日便劳烦柳烟姑娘同我假扮新娘,去给婆妪神献祭。”
“献祭可是要三人,七小姐还有其他人选?”柳烟意有所指的望向楚千秋。
楚千秋勾唇笑了笑:“柳姑娘多虑,本宫会在庙外接应你们。”
“新娘我有其他人选。”殷棠笑得算计。
云霁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哪知竟是要他男扮女装,还是给人当新娘,一万个不愿意。
“白阳,你让我一个男子假扮新娘?这未免太过分了吧!我是说过会帮你的忙,可没说是这样的无理!”
云霁气得要把手里的嫁衣扔出去。
殷棠利索换上嫁衣,颇有道理的解释:“这便是让你体会人间的方法。一般人可体会不到,难道你不想知道民间的鬼神是何模样?”
“就非得穿这个吗?”
“你若不穿便会瞬间暴露,也休想见到婆妪神。何况,这嫁衣挺适合你的。”
“当真?”
“当真。”
“好吧我穿。”见人要发誓,云霁连连应下,倒不是说他接受不了男扮女装,只是上来便要他扮做新娘,他都还没有心仪女子呢,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稍后会盖上盖头,没人知道你的样貌。”
殷棠替他盖上盖头,把人牵出去。
楚千秋看着比殷棠高大许多的云霁,实在忍俊不禁,为了骗过婆妪神,殷棠临时教学,让云霁学着女子的姿势走路,只学了一盏茶的时间,走起路来十分搞笑别扭。
柳烟轻咳几声,用帕子掩住:“七小姐,为何这位新娘的腰如此粗,四肢还如此僵硬?”
云霁脸颊乍红:“我本来就是男子!”
“行了,赶紧上轿吧。”
以防后悔,殷棠当即把人塞进花轿里,她在前方开路,柳烟居中,云霁断后。
“七小姐今日甚是好看。”
上轿前,柳烟别有深意夸赞一句,外人听来,像是害羞的妻子在夸赞郎君。
陈济南不懂年轻人间的情趣,让衙里的小官谨慎点,一切都听殷棠的吩咐。
“太子殿下,您与乌绍在外面接应。”
交代清楚,殷棠上了花轿。
“昌乐有三女,温良又乖顺,今日送嫁婆妪庙,祈愿婆妪神佑昌乐。”
送亲的老人在前头喊,乐队敲锣打鼓,村民跟在队伍后面,送亲队浩浩汤汤行进。
行至半路,天色阴沉,骤降大雨,队伍继续前进。
殷棠开启精神力,感知昌乐县的异动。
还有二里地距离的婆妪庙,黑气笼罩、婆妪神土雕眼珠转动,将手里的净瓶倒出条条血水。
血水被地面吸收,深浅呈现出阶梯的形状,而后,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从土雕底下伸了出来。
原